第103章 蛇踞峰巅宣恶战,雕鸣高天挫锐锋(1/2)
玄蟠峰的风裹着断魂峰飘来的腥气,像无形的毒丝缠绕周身,黏腻中带着蚀骨的寒意。鹞子和清禾将装着人参王的玉盒塞进岩缝深处,清禾指尖翻飞,三根银针斜插岩缝周遭,针尖泛着幽微寒光——这是他俩跟着清禾爷爷学的警戒手法,针身刻有细密纹路,若有生物靠近三尺之内,便会受气息扰动发出震颤。鹞子蹲下身,用腐叶层层铺盖,清禾则搬来几块与周遭色泽一致的碎石压实,两人又一起俯身用衣袖抹平碎石边缘的痕迹,直到岩缝与山体融为一体,才松了口气,清禾拉着鹞子的手退到百米外的乱石坡后。
借着嶙峋怪石的遮挡,两人探着小脑袋,远远望向望峰崖西侧的灵雕巢穴。清禾攥紧怀中的针盒,指腹反复摩挲着冰凉的银针,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鹞子握着短柄开山斧的小手也沁出了冷汗,这把斧头是他爹给的,平时跟着爷爷练基本功时常用,此刻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却透着熟悉的踏实感。两人左肩前日断魂峰恶战留下的旧伤,都被风里的腥气牵扯得隐隐作痛,他们才七岁多,一起跟着清禾爷爷学医又学武,见过爷爷诊治山中受伤的野兽,却从未直面过如此凶猛的毒物。清禾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鹞子也悄悄按了按爷爷教的调息法门,可目光触及那狭小的岩洞时,两人还是忍不住同时心头一缩:百米之外的距离,虽看不清鳞甲的纹路,却能清晰望见洞口探出的那颗硕大头颅,墨绿的鳞甲在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像一块被千年寒铁淬炼过的巨石,每一片鳞片都嵌着细密的棱刺,边缘泛着幽蓝,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腥甜毒气,顺着风飘来,即便隔着百米,仍让他俩鼻尖发麻、喉咙发紧。
“这蛇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占灵雕的巢穴。”清禾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凝重,指尖不自觉地扣住了针盒里的破毒针,“你看它的鳞甲,比爷爷药圃里的铁篱笆还硬,灵雕的爪子能抓得动吗?”鹞子跟着点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爷爷说过,灵雕成对护巢,玄蛇是剧毒之物,这对玄蛇能占了巢穴,肯定是靠鳞甲硬抗和毒液偷袭。”他记得爷爷教过辨识毒物的法子,玄蛇的三角头颅、分叉舌头,都是剧毒的特征,而且这类蛇性子烈,一旦发起攻击便不死不休。“灵雕绝不会善罢甘休,这场大战怕是要惊天动地。”清禾心里盘算着,目光紧紧盯着玄蛇的眼睛,“但灵雕也不傻,之前掏鸟蛋时咱们见识过,老雕最会找弱点,就是不知道玄蛇的弱点藏在哪。”鹞子也暗自嘀咕:万一灵雕破不了玄蛇的鳞甲,没了牵制的玄蛇必然会四处搜寻,到时藏在岩缝里的人参王保不住不说,他和清禾也未必能全身而退,爷爷教的功夫和医术,这次怕是真要派上用场了。
鹞子比清禾高半个头,他踮着脚尖,手搭在额前望向岩洞,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跟着爹娘在山里采过药、拾过菌,也跟着爷爷辨识过不少草药,知道哪些能解毒、哪些能止血,此刻看着玄蛇的姿态,忍不住低声分析:“你看它的脖颈,伸缩得特别灵活,但是鳞甲铺得密密麻麻,连缝隙都没有。爷爷说过,对付这类猛兽,得找软甲或者眼睛、七寸这些弱点,可它把要害藏得也太严实了。”清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连连点头:“没错,它身躯藏在洞里,只有头颅露在外面,灵雕的尖爪利喙很难伤到它,反而容易被蛇尾或者毒液偷袭。”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玄蛇是两条,一条守洞口,一条藏在里面,灵雕攻一个就会被另一个偷袭,太吃亏了。”两人虽然年幼,却在爷爷的教导下积累了不少应对山野危险的经验,此刻你一言我一语,悄悄分析着战局,紧张中多了几分沉稳。
那岩洞本就狭小,仅容成年灵雕侧身进出,此刻却被玄蛇的身躯堵得严严实实,硕大的头颅悬在洞口,分叉的舌头频繁吞吐,竖瞳如寒玉般冰冷,死死锁定着高空,显然早已察觉灵雕的归来。而天空中,两道黑影正盘旋往复,正是那对翼展两米的灵雕,铁灰色的羽翼划破云层,每一次扇动都带起呼啸的风声,尖啼声清越却带着滔天怒意,像两把锋利的刀子划破山谷的寂静,每一次盘旋都离岩洞更近一分,却始终不肯贸然俯冲。
“乖乖,这架势也太吓人了,它们怕是要拼个你死我活。”鹞子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怯意,下意识地往清禾身边靠了靠,“你听灵雕的啼声,比上次咱们遇到的老雕凶多了,可玄蛇好像一点都不怕。”清禾也往他那边挪了挪,轻声说:“爷爷教过‘遇事莫逞强’,咱们离得远,千万别上前,一旦被它们察觉,肯定会成为共同的目标。”她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战局,看着灵雕盘旋的轨迹,又说:“灵雕在等机会呢,你看它们飞得忽高忽低,是在试探玄蛇的反应。”鹞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握着开山斧的手缓缓松开了些,却仍不敢有丝毫懈怠:“等它们两败俱伤,咱们就赶紧离开,实在不行,还能用上爷爷教的迷魂草汁液,之前采的还在我兜里呢。”他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口袋里的小油纸包,那是他俩跟着爷爷一起采制的草药,关键时刻能起到迷晕作用,是防身的好东西。
清禾顺着鹞子的目光望向岩洞,见玄蛇的头颅微微转动,脖颈灵活地伸缩着,显然在警惕高空的灵雕,而巢穴内侧虽看不到全貌,却能隐约感受到另一条玄蛇的气息,与外侧这条形成呼应。她心头猛地一沉,指尖不自觉收紧,银针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这对玄蛇占尽地利,身躯藏在巢内,灵雕空有尖爪利喙,却难攻进狭小的洞口;可灵雕成对作战,在空中占尽优势,玄蛇想脱身也难。”鹞子补充道:“而且灵雕的啼声能震退不少猛兽,刚才那声啼鸣,我都觉得耳膜嗡嗡响,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对付玄蛇。”他突然想起什么,又说:“爷爷还说过,雕类能召唤同伴,万一灵雕搬来救兵,玄蛇就难办了,毕竟蛇可不会叫帮手。”清禾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对!之前爷爷讲过山中猛兽的习性,雕是群居的,玄蛇却是独来独往,这场大战拖得越久,对灵雕越有利。”两人心里都没底,只能紧握着各自的防身武器,一边观察战局,一边回忆爷爷教的应对之法。
就在这时,高空的灵雕突然同时发出一声震彻山谷的啼鸣,双翼猛地扇动,一股强风席卷而下,吹得岩洞周围的碎石纷纷滚动,连百米外的乱石坡都能感受到地面的轻微震颤。鹞子和清禾同时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战局——左侧的灵雕如离弦之箭般俯冲而下,铁灰色的羽翼紧贴身躯,尖爪如弯钩般直指玄蛇探出的硕大头颅!玄蛇早有防备,头颅猛地一缩,同时一条粗如碗口的蛇尾从洞内横扫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声抽向灵雕,鳞甲相撞发出“哗啦啦”的脆响,像无数块碎石在剧烈碰撞。灵雕反应极快,翅膀一振便侧身避开,蛇尾擦着它的羽翼扫过,重重砸在岩洞外的岩石上,“轰隆”一声巨响,岩石瞬间崩裂,碎石飞溅,其中几块拳头大的碎石竟顺着山坡滚到百米外的乱石坡下,“咚咚”地砸在巨石上,吓得清禾和鹞子同时往后缩了缩,鹞子甚至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好险!这蛇尾的力道也太惊人了!”鹞子惊出一身冷汗,后背瞬间沁满了湿意,心里暗自庆幸没贸然靠近。他看着那崩裂的岩石,忍不住咋舌:“这要是砸在人身上,肯定骨头都碎了,还好爷爷教过咱们闪避的身法。”清禾也点点头,小声说:“它的鳞甲比我想象中还硬,灵雕的尖爪都没伤到它,刚才那一下,灵雕的爪子怕是都被震麻了。”她记得爷爷说过,蛇类的眼睛和七寸是致命弱点,即便鳞甲再硬,这些地方也相对脆弱,只是玄蛇防守严密,根本不给靠近的机会。鹞子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看灵雕飞回去的时候,翅膀扇动的速度都慢了点,肯定是没占到便宜。玄蛇也太狡猾了,缩在洞里不出来,灵雕根本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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