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生死护送闯险关,同心协力救队友(1/2)
深秋的林家洼山路本就崎岖凶险,雨后更是难如登天——窄窄的山道曲曲弯弯,像一条被狂风揉乱的绳子,在山腰间缠绕盘旋,最窄处仅能容一人侧身通过,稍不留意就可能坠入旁边的深沟;路面上覆盖着厚厚的枯枝败叶,底下藏着无数松动的碎石和暗坑,踩上去“沙沙”作响,稍一用力就会打滑;坡度陡得吓人,往下走时几乎要顺着坡势滑下去,只能死死抓住路边的灌木枝干,指尖嵌进粗糙的树皮里,留下一道道红痕。
黄子耀带着赵石头、王小虎冲在最前面,手里的羊角锤“咚咚咚”地敲向路边的碎石,将那些松动欲坠的石块一个个拨到山涧一侧,防止它们滚落砸到后面的人。“快!把这边的菜树叶都扒过来!”黄子耀弯腰扯起路边一丛干枯的菜树叶,怀里抱得满满当当,赵石头和王小虎也跟着动手,将一片片带着潮气的干树叶铺在最滑的路段,铺得厚厚一层,回头对着队伍大喊:“都踩着树叶走!别踩光秃秃的石头!”
周铁柱、李老师和佟雪三人托着杨木担架,小心翼翼地紧跟其后。担架上的林小宇嘴唇还含着清禾递来的备用蛇药,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泛着深紫,双手无意识地抓着担架布,嘴里断断续续喊着“头晕”,眼神涣散得几乎看不清东西。三人刚迈出两步,脚下的落叶就“哗啦”一声滑动,担架猛地晃了一下。李老师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往外侧倾斜,多亏旁边的林清亮眼疾手快,伸手死死拽住他的胳膊,才勉强稳住身形。“慢点!重心往后压!腰往下沉!”周铁柱咬着牙,额头上瞬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担架本身不算重,可在这陡得几乎垂直的山路上,每一步都要耗费全身力气,既要抬稳担架不让林小宇晃动,又要时刻提防自己脚下打滑,短短十几步路,三人的后背就被汗水浸透,贴身的衣服紧紧粘在身上。
清禾紧紧跟在担架左侧,小小的身子几乎要贴到担架上,小手死死攥着担架边缘的粗布,指节都泛了白。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小宇的脸,不敢有丝毫懈怠。从马鞍石敷药到现在,她悄悄数着时间,已经过去四十四分钟,爷爷说过蛇药只能撑半个时辰,药效眼看就要顶不住了。此刻林小宇的脸色已经从苍白彻底变成了灰败,像蒙上了一层死气沉沉的寒霜,嘴唇紫黑得吓人,仿佛熟透的桑葚,双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毫无动静,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胸口的起伏越来越慢、越来越浅,几乎快要察觉不到。“小宇!别睡!醒醒!”清禾一边急促地喊着,一边用拇指用力按压他鼻下的人中穴,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爷爷就在村里等你,再坚持一会儿!”
话音刚落,林小宇突然浑身剧烈抽搐起来,双手死死攥成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异响,像有什么东西堵在气管里,一口黑褐色的血顺着嘴角溢出,连含在舌下的蛇药都被冲了出来,滴落在脚下的落叶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暗沉的痕迹,带着淡淡的腥臭味。“不好!毒性侵入气管了!”清禾脸色骤变,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立刻伸手示意担架停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快!把他侧过来,别让血呛到气管里!轻轻的,别晃!”
周铁柱三人不敢有丝毫迟疑,小心翼翼地调整担架角度,让林小宇侧躺下来。清禾立刻蹲下身,从急救包里掏出一根细细的银簪子——这是爷爷特意给她准备的,用纯银打造,说是能试毒、还能应急放血,出发前反复叮嘱她贴身带着。她捏着银簪子,快速在林小宇的耳垂上轻轻扎了一下,两滴黑红色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她又用食指和中指并拢,用力按压他手腕内侧的内关穴,按压的节奏又快又稳,每一次按压都用足了力气。“忍着点!马上就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红红的,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她知道,现在她不能慌,她一慌,林小宇就真的没救了。
旁边的佟雪吓得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身体微微发抖,却还是强忍着恐惧,颤抖着递过水壶:“清禾,要……要喝水吗?”清禾摇摇头,飞快地从急救包里掏出几片墨绿色的半边莲干叶——这是爷爷特意晒干的,说是对付蛇毒的特效药,她把干叶塞进嘴里,用力嚼碎,直到嚼成黏糊糊的草药糊,然后小心翼翼地捏住林小宇的下巴,将草药糊强行喂进他嘴里。“咽下去!这能压毒!快咽下去!”她一边喂,一边轻声哄着,眼神里满是期盼。
草药刚喂完,林小宇的抽搐渐渐平息下来,呼吸也稍微平稳了些,可脸色依旧冰冷,嘴唇的紫黑也没有褪去。“不能停!继续走!一刻都不能耽误!”陈校长在旁边催促道,他扶着身边的一棵小桦树,额头上也满是汗水,鬓角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他既要盯着担架上的林小宇,又要照看身后十几个学生,生怕有人掉队、滑倒,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
队伍再次出发,山路愈发难走。前方出现一处急转弯,路面只有巴掌宽,外侧就是陡峭的山壁,山壁下是深不见底的沟谷,谷底的溪流“哗哗”作响,隐约能听到声音。路面上的落叶更厚,底下的碎石被踩得“哗啦哗啦”直响,每走一步都让人提心吊胆。“慢点!都靠内侧走!脚踩实了再动!”黄子耀站在拐角处,一只手紧紧抓住旁边的山羊木枝干,另一只手伸出来,扶住每一个经过的人,眼神警惕地盯着脚下的路。
抬担架的三人更是谨慎到了极点,周铁柱在前探路,每走一步都要先试探着踩稳,确认脚下的碎石不会滑动,才敢让后面两人跟着动;李老师和佟雪在后稳住重心,身体几乎要贴到山壁上,担架被他们护得稳稳的,几乎没有晃动。可就在快要转过拐角时,李老师脚下突然一滑,鞋底踩着一块光滑的碎石,身体猛地往外倾斜,担架瞬间失去平衡,林小宇的半个身子差点从担架上滑出去!“小心!”张磊眼疾手快,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上前,死死抓住担架的木杆,硬生生将倾斜的担架拉了回来。他自己的脚下也跟着打滑,身体重重撞在冰冷的山壁上,“咚”的一声闷响,疼得他龇牙咧嘴,额头上瞬间起了一个包,却依旧死死攥着木杆不肯松手,嘴里还喊着:“快!把他扶稳!别让他掉下去!”
黄子耀立刻蹲下身,将手里的羊角锤插进旁边的石缝里,用身体顶住担架的一侧,赵石头和王小虎也赶紧扑过来,一人按住担架的一头,同时飞快地扒起路边的菜树叶和干枯的山羊木枝,铺在路面上,厚厚的一层,尽量增加摩擦力。“好了!慢慢过!踩着树叶走!”众人合力,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挪动,终于将担架稳稳地挪过了这个凶险的拐角。李老师惊魂未定,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声音带着一丝后怕:“谢了,张磊!刚才多亏了你!”张磊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脸上沾着泥土和草屑,却格外真诚:“咱们是战友!客气啥!”
清禾趁着这个间隙,再次摸了摸林小宇的脉搏,脉搏依旧又细又弱,像一根随时可能断掉的丝线,可至少没有停止跳动。她轻轻松了口气,却又立刻提起心来——前方的路更陡了,路面上还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露水,是清晨的雾气化成的,此刻被日头一晒,变得滑溜溜的,像抹了一层油,踩上去根本抓不住力。“大家把鞋带系紧!都系成死结!”陈校长大声喊道,“抓住路边的树枝或者藤蔓,千万别松手!脚下一定要踩实!”
孩子们纷纷照做,有的弯腰系紧鞋带,有的伸手抓住旁边的山羊木枝干,有的拉住冬青丛的藤蔓,一个个像小猴子似的,手脚并用地往下挪。抬担架的队员们更是艰难,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周铁柱的鞋子已经被路边的尖石磨破了一个洞,脚趾露在外面,被碎石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渗出血迹,可他丝毫没有察觉,依旧咬着牙往前挪;佟雪的胳膊因为长时间抬着担架,已经酸得抬不起来,肌肉突突地跳,却还是死死抓着担架木杆,不肯放松。张磊看在眼里,主动跑到担架前方,用手里的羊角锤在路面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坑,方便他们落脚:“踩着坑走!这样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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