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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惨党露踪迹,小童探情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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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洗亮村头老槐树,枝桠间的晨雾顺着风势缓缓消散,林家院子里飘着米粥的清香气,混着柴火燃烧的烟火气,透着寻常人家的踏实暖意。檐角的露水顺着瓦当滴落,砸在青石阶上溅起细碎水花,清脆声响与院外此起彼伏的鸡啼、远处田埂边隐约的蛙鸣交织,冲淡了一夜的凝重,却始终压不住人心底暗藏的警觉。

林殿臣刚洗漱完毕走到院中,伸展腰身活动筋骨时,就见小李领着两名警卫员匆匆走来,神色严肃得不含一丝笑意。“将军,昨晚那具黑影尸体已经按吩咐处理妥当,埋在了后山荒坡,我们在他衣领夹层里发现了这个,看着像是贴身藏了多年的物件,特意来呈给您看。”小李双手捧着一个巴掌大的油纸包,指尖微微用力,显然对里面的东西格外重视。

林殿臣接过油纸包,指尖能清晰感受到里面硬物的轮廓,他一层层拆开油纸,一块残破的白玉佩赫然映入眼帘——玉佩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断面还留着些许细微裂纹,仿佛能窥见当时的仓促与决绝;正面刻着一个模糊的“魏”字,笔画深处嵌着暗红痕迹,像是常年贴身佩戴沾染的血气,边缘附着的泥垢透着岁月沉淀的粗糙感,指尖摩挲时又凉又硌。

“魏字玉佩?”林殿臣捏起玉佩凑向晨光,眉头瞬间紧锁。阳光透过玉佩裂隙,将“魏”字的影子投在掌心,恍惚间让他想起多年前的烽火岁月:枪林弹雨里与游击队并肩作战,深夜潜伏时与魏振山残部周旋,那些紧张到窒息的对峙场景涌上心头,“当年围剿游击队的敌军首领魏振山,手段狠辣,野心勃勃,他手下残部都以刻有‘魏’字的信物为标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竟然还没罢休,一直盯着村里。”

老周闻声从屋里走出,手里攥着几张泛黄的信纸,正是昨夜从樟木箱子里取出的游击队旧函。他快步走到桌前,弯腰盯着玉佩看了半晌,指腹轻轻蹭过断裂截面,沉声道:“这是蓝田玉,质地温润,色泽内敛,当年魏振山的嫡系部队每人都配有完整的‘魏’字佩,既是身份象征,也是联络暗号。你看这断裂痕迹,边缘锋利无磨损,绝非自然损坏,定是刻意掰断的——多半是接头信物,两半对上才能确认身份,避免外人混入。”

林鹤轩端着一碗温热的米粥走出屋,闻言停下脚步,手里的烟锅在门框上轻轻磕了磕,烟灰簌簌落下:“魏振山当年兵败后就没了踪迹,有人说他死在乱军里,尸骨无存,也有人说他带着残部躲进深山老林,一直伺机反扑。我守着村里这些年,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盯着,夜里常能听到后山传来不明响动,有时是树枝断裂的脆响,有时是隐约的脚步声,没想到真的是他的人,一直惦记着当年埋下的东西。”

几人围坐在院中的八仙桌旁,桌上摊开着玉佩、旧函和那张绣着地图的红布,晨光洒在上面,却照不透层层叠叠的迷雾。林殿民端来一屉热腾腾的白面馒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眉眼,他放下蒸笼说道:“哥,老周同志,你们先垫垫肚子,早饭得吃好才有力气办事。我今早去村西头挑水,路过张三家门口时,听他邻居王婶说,张三昨晚后半夜才摸回家,走路跌跌撞撞,裤脚沾着不少草屑和泥土,鞋缝里还嵌着山里特有的腐叶,看着像是深更半夜进过山,说不定是给什么人报信去了。”

“张三?”林殿臣抬眼看向林殿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个游手好闲的身影,“就是前阵子总在村口晃悠,还和陌生货郎偷偷搭话的那个?我记得黄云说过,这人手脚不干净,村里好几户人家丢过鸡鸭,都怀疑是他干的,只是没抓到现行。”

“正是他,”林殿民拿起一个馒头递过去,语气带着鄙夷,“这张三平日里好吃懒做,庄稼地里的活从不肯下力,整天东游西逛蹭吃蹭喝,手脚还不干净,村里没人愿意搭理他。我总觉得,他和昨晚的黑影、那个形迹可疑的货郎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残党安插在村里的眼线。”

老周拿起一张旧函,指着上面的字迹道:“当年游击队的密信里提过,魏振山手下有个心腹,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策反眼线,代号‘秃鹫’,行事隐秘,手段毒辣。这张三要么是被钱财收买,要么是偷鸡摸狗的把柄被抓住,才心甘情愿帮着残党盯着咱们村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就通风报信。”

几人正低声商议着,院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轻快又急促的脚步声,鹞子和清禾攥着二大爷送的桃木片,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两个孩子小脸红扑扑的,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脑门上,胸口剧烈起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里的桃木片还在微微晃动。

“二大爷!二大爷!有情况!大事不好了!”鹞子冲到林殿臣跟前,大口喘着粗气,话都说不连贯,“我们刚才在村头老槐树下练飞针,就看到之前那个陌生货郎又来村里了!他穿一身灰布短褂,还戴个草帽,故意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个下巴,看着就鬼鬼祟祟的,一点都不像正经货郎!”

清禾也连忙拽着林殿臣的衣角,小声音带着急促,却条理清晰:“是啊二大爷!他没在村口多待,也没吆喝卖货,直接绕到村西去找张三叔叔了!两人躲在老槐树后面,头凑得特别近,嘀嘀咕咕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像怕被别人听见。我们想起你说的要留意陌生人,遇到不对劲就赶紧报告,就没敢靠近,悄悄躲在旁边的草垛后面,屏住呼吸听了几句!”

林殿臣眼神一动,立刻放下手中的玉佩,俯身看向两个孩子,语气温和却带着郑重:“哦?你们都听到什么了?慢慢说,别着急,哪怕只记着几个字、几个词也行,都是重要线索。”

鹞子咽了口唾沫,用力回想了片刻,掰着小手指头数:“我听货郎说‘晚上’‘后山山洞’,还提到了‘箱子’,好像说要‘拿到手’‘赶紧撤’,语气挺着急的,像是怕耽误了什么事……”

“还有‘魏老大’!”清禾立刻补充,小眉头紧紧皱着,努力回忆每一个细节,“货郎还说‘魏老大在山下等着,拿到东西就汇合’,然后张三叔叔还点头哈腰的,脸上堆着笑,说‘放心,林家那边我盯着呢,他们昨晚折腾了半宿,肯定累坏了,今晚绝对放松警惕,想不到咱们会动手’!”

这话一出,桌上几人瞬间交换了个眼神,神色都变得愈发凝重。林殿臣抬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语气里满是赞许:“鹞子、清禾真能干,这可是至关重要的情报!你们做得太对了,知道保护自己不贸然靠近,还把听到的都牢牢记住,给咱们立了大功!回头二大爷教你们一套新的飞针手法,再给你们做两把更称手的桃木片,好好奖励你们。”

得到二大爷的夸奖,两个孩子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鹞子挺了挺小胸脯,一副小大人模样:“二大爷,我们记住你说的话,遇到陌生人不对劲,就赶紧回来报告,绝不逞强,也绝不乱说话!”

“说得好,”林殿臣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看来魏残部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西山山洞里的樟木箱子来的。张三果然是他们安插的眼线,一直盯着咱们家的动静,难怪我们昨晚去山洞取物会被黑影跟踪,想来就是他连夜报的信。”

老周将旧函仔细收好,放进贴身口袋里,说道:“‘魏老大’十有八九就是魏振山本人。当年他兵败后没露面,想必是一直在暗中收拢残部,囤积物资,就等着机会夺回箱子里的信物和经费,如今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他们选在晚上行动,就是以为咱们经过昨夜的折腾,人困马乏,会放松警惕,想打个措手不及。”

“后山就一条小路,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两边都是陡坡和密林,易守难攻,正好可以设个埋伏,把他们一网打尽,永绝后患。”林鹤轩放下粥碗,烟锅在桌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清脆声响,语气果决。

“爹说得对,”林殿臣立刻点头,开始部署任务,“殿民弟,你马上去找黄云,还有村里的王大叔、李二叔他们,都是当年跟着游击队打过掩护、见过世面的,手脚利索,也懂山里的规矩。让他们带上猎枪、砍刀和绳索,尽量轻装简从,提前隐蔽在山洞附近的草丛里,听我号令行事,千万别暴露行踪,也别打草惊蛇。”

“好!我这就去!”林殿民立刻起身,拿起墙角的草帽往头上一扣,转身就往院外走,脚步匆匆却不慌乱,知道此事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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