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念奴娇（1）（2/2）

梅掌柜介绍道：“我这也是从上一任掌柜手里买的，花了不到三千两银子。”

慕笙咋舌：“三千两，买这么一艘花船？”

梅掌柜不好意思地笑着：“慕掌柜也觉着我是占了大便宜？”

慕笙问：“带船上的姑娘吗？”

梅掌柜摇头：“不带！他给我我也不敢要啊。上一任掌柜颇为缺德，把姑娘们当摇钱树使劲儿摇，恨不得连根都给拔了。姑娘们也是人，那经得起他这般磋磨。十个姑娘九个病，哪个客人敢上船？他把船卖给我时就说了，要做买卖得去别处做。别问，问就是名声臭了，就算换了姑娘，换了掌柜，也没有哪个客人敢光顾。我觉得有理，买下花船后，顺水而下，到了青州府。”

“看着像是个精明的，怎么就被那上一任掌柜给坑了？”慕笙看着那船，船下黑气缭绕，想必船底被腐蚀地不成样子。掌柜修船，只修面子，不修里子。依她看，要不了三五个月，这船便会沉河。若是白天还好，若是晚上，得出大事儿。少说得有个十几条人命搭进去。

梅掌柜脸色煞白：“这船底破了？不应该啊！买船的时候我看过，起码有个八成新。问了那掌柜，说是只用了三年半。一艘花船，起码能用个十几，二十年。我这满打满算的也就用了七八年，且我时常维护，总不至于让这船底烂了。”

“唬你的。”慕笙打量着那船：“没猜错的话，上一任掌柜让人在船舱底部钉了一层薄薄的木板，单看船舱内部，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平常人又不会下到水里检查船底。”

梅掌柜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这船不值三千两。”

慕笙伸出一只手：“若我出马，五百两拿下。转卖给你，最多挣个二三百两。何止是不值钱，简直是亏大了。”

梅掌柜捂住心口：“别说了，我这心都要碎了，我对不住我们梅家的列祖列宗。”

梅掌柜家里条件不错，只是到他这一代家道中落了。中落的原因很简单，他这一代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嫡出的，一个是庶出的。他是庶出那个，打小就被要求不能比嫡出的兄长出色。他没志气，乐得吃喝等死。

没曾想，二十出头，他哥死了。更惨的是，他哥一心扑在振兴家族上，一没娶妻，二没纳妾，连个后人都没有。赶鸭子上架，他成了他们家唯一的继承人。

他呀，吃喝玩乐行，操持家业不行。花钱行，挣钱不行。继承家业没多久，家业就被人瓜分了。他爹死的早，娘也没了，他也不屑于与人争夺那些东西，揣着人家给的五千两银子，上了心心念念的京城。

没去京城前，他以为那是个遍地黄金，富贵迷人眼的地方。到了京城才发现，骗子比黄金多，五千两被人骗去两千。剩下三千，刚好遇见上一任掌柜卖花楼。他一想，花楼的买卖他熟，就把这船买了下来。

慕笙问：“挣钱了吗？”

梅掌柜点头：“挣了，挣的还不少，比三千两多多了。就是这船吧，不大干净，闹得人心惶惶。再这么下去，不光挣的钱要赔了，当初买船的钱也要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