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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算盘珠的混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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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阵苍凉而突兀的梆子声,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阿檐的感知中激起一圈涟漪后,便沉入车间巨大的金属蜂鸣声中,消失无踪。是幻觉吗?是过度疲惫的神经在捉弄他?阿檐无法确定。他蜷缩在牢笼里,体内仍残留着窃取来的、灼烧般的喜悦余痛,舌尖缺失的甜味让口腔里充满一种空洞的铁锈感。癸七的身影依旧如同冰冷的标尺,立在阴影中,监控着地脉异常的共振,对阿檐刚才引发的微小情感扰动似乎并不在意。

然而,有些变化,已经如同墨汁滴入清水,悄然扩散开来。它们并非惊天动地,而是琐碎、古怪,带着一种近乎顽皮的混乱,渗透进这座被秩序强行凝固的工厂的缝隙里。

最先察觉到不对的,是位于厂区角落那间小小的会计室。

会计老周,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手指因常年拨算盘而有些弯曲的老人,正对着摊开的账本和那架陪伴了他三十多年的红木算盘发愁。今天的进料单和出库单似乎总对不上,差了微不足道的几块钱。他推了推眼镜,习惯性地伸手去拨弄算盘,想再核算一遍。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光滑的檀木算珠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靠近横梁的那一排算珠,其中一颗代表“五”的珠子,毫无征兆地、极其轻微地向左滑动了一格,发出“嗒”的一声轻响。老周的手僵在半空。他眨了眨眼,以为是眼花。可紧接着,旁边代表“二”的珠子也动了一下,然后是第三颗、第四颗……算珠们开始了一场无声的、杂乱的舞蹈,它们不是被拨动,而是像被一群看不见的、调皮的手指轻轻弹过,各自跳向不同的位置。清脆的“嗒嗒”声连成一片,原本整齐的数值瞬间变得一团糟。

老周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他摘下老花镜,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戴上。算盘依旧静静地躺在桌上,但上面的数字已经面目全非。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梁骨爬上来。他凑近了,死死盯着那些算珠,嘴唇哆嗦着,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自语:“珠子……珠子自己会跑了……这世道……真是见了鬼了……”他不敢再碰那算盘,仿佛它变成了某种活物,只是颓然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神里充满了老人特有的、对超出理解范围之事的茫然与恐惧。

几乎在同一时间,厂区后院那个堆放废料和半成品布匹的旧仓库里,也发生了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只常年在仓库里觅食、毛色灰黄相间的野猫,正蹲在一堆废弃的红色绸缎边打盹。这些绸缎是印染时出了瑕疵的次品,被随意丢弃在这里,颜色却依旧鲜艳夺目。野猫突然惊醒,不是被声音,而是被一种莫名的、来自本能的冲动驱使。它站起来,绕着那堆红绸走了两圈,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用嘴小心翼翼地叼起一块巴掌大、边缘有些抽丝的红色绸缎,轻盈地跳上堆得高高的木头箱子,钻进一个由破麻袋和旧棉絮构成的窝里。它把红绸垫在身下,用爪子扒拉了几下,仿佛在布置一个重要的巢穴。那抹突兀的红色,在昏暗肮脏的仓库角落里,像一小团无声燃烧的火焰。

更令人费解的是厂区围墙边那棵半枯的老槐树。这棵树多年前被雷劈过,半边焦黑,一直半死不活,春天也发不出几片新叶。但就在这个沉闷的、被灰色笼罩的午后,一个负责打扫卫生的老工人,无意中抬头,发现那棵枯树朝向工厂车间的一根光秃秃的枝桠顶端,竟然冒出了几簇极其细小的、鹅黄色的嫩芽。芽苞饱满,在死气沉沉的褐色枝干衬托下,显得格外扎眼。老工人提着扫帚愣了半天,嘟囔了一句:“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摇摇头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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