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褪色的界碑(2/2)
难道……那块“遗失”的花岗岩界碑,就是刺穿“朽翁”、让它无法安眠的“钉子”?是它在物理层面上,钉死了那片土地古老的“灵”?
他手指微微颤抖着翻到备忘录的最后一页。这一页的背面是空白的,但在页脚的空白处,有人用铅笔涂画了一个小小的图案。
那是一个极其简陋、笔触稚嫩的土地公形象。圆圆的脸,戴着顶模糊的帽子,但脸上没有慈祥的笑容,而是画着两道向下弯曲的弧线,像在哭泣。旁边还用更细的笔迹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字:“它丢了,会疼吗?”
这显然不是正式文件的内容,更像是某个当年参与此事、或许内心还存有一丝童真或不安的小职员,在百无聊赖或心神不宁时随手画下的。这稚嫩的涂鸦,却像一根针,刺破了官方文件的冰冷外壳,流露出一种微弱却真实的人性痕迹。
阿檐靠在长椅冰凉的木背上,闭上眼睛。午后的风吹过槐树,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传来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嬉笑声,以及母亲呼唤回家吃饭的喊声。这些鲜活的声音,与他手中这份泛黄备忘录所揭示的、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痛苦,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界碑。一块冰冷的花岗岩石头。它的“遗失”,真的只是一次施工意外吗?还是说,它的“遗失”本身,就是某种刻意或无奈的结果?它现在在哪里?是深埋在了地底,还是被挪作了他用?如果找到它,拔除它,是否能缓解“朽翁”的痛苦,让那灰色的哀嚎停止?
问题似乎有了方向,但答案却更加扑朔迷离。
就在这时,他裤袋里那个老旧的、只能接打电话和收发短信的诺基亚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了两下。屏幕亮起,显示收到一条新信息。
发信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信息内容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却让阿檐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书店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