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功过是非与谁说?(2/2)
林师傅笑着,懂事地找借口离开。
江炎忍不住拿着筷子伸向菜豆花,“我看见这三道菜,就感觉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这幸福多简单。”
朱恩铸开玩笑,“领导,这可不简单,阿尔巴尼亚人民的解放斗争,也就为了这一个‘吃’字。”
江炎感慨,“是啊,是啊,民以食为天。这两年忙于沧临卷烟厂,沧临机床厂,沧临重工等国有大中型企业的技术改造和改制,农村工作是有些飘了,好在上泉同志及时提醒。说说‘丰收计划’吧。”
“好的,领导。这个‘丰收计划’吧,其实也不新鲜,就是把羊拉乡的做法推广到全县,科技措施的核心,是地膜加良种,做法上采取全县三级干部层层挂钩,落实任务,干不好就下台,从我做起,如果不能实现粮食翻番,由地委向我问责,以此类推。”
“地委没说向你问责啊?”
“我不是说责任书签订后,向你作专题汇报吗?”
“你这等于是‘全员军令奖’了,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江炎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郑光宗,“你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吗?”
郑光宗略作思考,“我认为可行,羊拉乡就是成功的例子,再加上全员责任制,更成熟和完善,只要地膜和良种跟上,丰收是大概率。”
江炎点燃了一支沧临卷烟厂生产的‘三江牌’香烟,“我是这样想的,”
江炎才说‘我是这样想的,’郑光宗和朱恩铸都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记着,江炎抖了一下烟灰,“难怪上泉同志批评,我们的工作有点‘灯下黑’了,上泉同志何等的敏锐,上泉同志已经定调,认为香格里拉‘丰收计划’对于全省农村工作的指导意义,可并没有引起地委的足够重视。”
江炎的脸变得严肃起来,“地委和行署的政策研究室,整天关着门研究什么?不下到底层调查研究,从理论到理论,能搞出什么明堂?叫他们下来,做专题研究。如果香格里拉的经验在全省推广,其他地区比我们做得还好,那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郑光宗停下手中的笔,“江炎同志的看法很有高度,深度,和远见。弄不好,真会发生这样的事。‘墙内开花墙外香’,经验是我们的,成效是别人的。当然,全省丰收固然好,可会影响省里对沧临地委的看法。”
江炎敲了敲桌子,“光宗同志,你这也太本位主义了。关键的关键,是要做好我们自己的工作。地区的差异性肯定存在,经济基础比我们好的地区,在支农资金这一块上就比我们有实力,我们拿什么跟人家较量?只要我们实现了全区粮食翻番,再加上‘香格里拉经验’的贡献,我们就是双丰收。”
朱恩铸附和,“领导就是站得高,看得远。”
江炎又点燃了一支‘三江牌’香烟,忧虑脸上露出忧虑,“如果我的判断不错,全省‘县书会议’以后,省里形成的决策,仍然是全员责任制。省里将会实施对地区问责,地区会实施向县级问责。”
江炎递了一支‘三江牌’香烟给朱恩铸,“恭喜你,恩铸同志。还是你有远见,主动要求地委问责,要说你不是预言家都不行。不过嘛,由于我们香格里拉的经验,促成全省性的战略决策,既是我们沧临对全省的精神贡献,也是朱恩铸同志对全省决策的精神贡献。”
朱恩铸左手拿着香烟,右手举着打火机,“都是在地委的领导下,我能看清自己的位置。”
江炎打了一个哈欠,“今晚就到这里。会议结束之后,我们羊去拉乡。”
朱恩铸当即阻拦,“不行,不行,属地管辖,我不同意,太冒险了,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个时间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