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酥炸黄鱼(2/2)
傅瑾年现下并不在院子里,就是在也不能叫别家的公子指名道姓这样喊,陈三到底还是经过点,抹抹嘴就跑出去,一见那气得乌眼鸡似的梗脖子叫人的公子,是一向同自家公子交好的王秀才,打个照面先露了笑脸。
“二少爷您安,咱们家大少爷没在,如今是往我们老太太屋子里请安了,您要不先请进来安坐,小的给您去请咱们家少爷。”
王秀才正是积蓄了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见陈三这张脸想起来曾经跟傅瑾年交好的种种来,一时悲从中来,竟然流了两行泪出来。
一把拉住了陈三的手,哀哀婉婉的哭了半晌,眼泪都流了几碗,陈三一再的问也问不出来,好在这时傅瑾年回来了。
傅瑾年看见来人颇觉得意外,面上还带着惊喜的笑意,负着一只手叫道:“诶?王兄?”
王秀才本来哭的不能自已的那个劲儿已经过去了,等看见傅瑾年意气风发的样子,又是一口气没上来,嚎啕着捧住了傅瑾年的手,肯肯切切哭道:“傅兄!你真是糊涂啊!”
傅瑾年温润的笑意僵在脸上,有些吞吐问道:“王兄你这是怎……”
话还没问完,王秀才就仿佛是发了神经一样的捶胸顿足。
动静大的引得枳实都趴在窗口看,看着这斯斯文文的秀才哭的如丧考妣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
傅瑾年循声望过来,脸色有些难看,王秀才痛惜道:“年兄啊,你到底作甚要上这万人书?!纵使帝国大厦倾倒,何愁就没有你我的容身之地!这世间博学广才之士何其多乎?多少才子声名赫赫一呼百应,你何苦要逞这个能?!你何苦要去蜉蝣撼树!”
王秀才一席话说完,傅瑾年一张脸白了个透,手上的温度几乎一瞬间就流失了掉,他想跑,但是他知道,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王秀才父亲是本县知府,消息到了他这里,官差上门的时候就不远了。
傅瑾年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听见的是尖利的盲音,他呆愣愣的看着王秀才哭的痛不欲生的嘴巴一张一合,就是偏偏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
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深深呼出一口气,笑得十分难看。
傅瑾年止住了王秀才的话,恳切道:“多谢你来告知我,如今我恐怕是要有点忙了,你先回吧,我许是招待不了你了。”
王秀才饱含着热泪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陈三悲痛的叫了一声少爷对着傅瑾年扑通一下跪下。
枳实跟陈金娘子急匆匆跑出来。
官兵呼呼喝喝的声音已经能隐约传进院子里来。
傅瑾年缓缓闭上眼睛,释然的松了一口气,扶起来陈三,然后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来一枚细银的簪子,拿手指摩挲一回上面精细的梅花纹样,捉过枳实的手,郑重的放在她的手掌中。
苍白笑道:“这是为你及笄备的簪子,我原还想着明儿亲手替你簪上,如今恐怕不能够了。”
枳实瞪着眼睛,牢牢的握住那枚簪子,攥的指尖发白的捧在胸口上,只觉得掌心滚烫。
傅瑾年同陈金道:“陈嫂子,这几年劳动你,日后枳实这丫头,就托给你了。”
说罢整整自己身上的袍子,细细的整了领口又整袖口,等到呼喝声传到小院门口来,有人问:“可是傅瑾年?”
他提起一口气,转过身骄傲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