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收场(1/2)
太祖法相顶天立地,镇国剑光耀皇城。
那一声声仿佛来自远古、带着无上威严与痛心疾首的质问,如同九天之上垂落的审判之雷,清晰地炸响在皇城每一个角落,炸响在每一个听到之人的心头。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无与伦比的恐慌,如同瘟疫般在琼林苑内、在皇城各处蔓延开来。
那些之前叫嚣着要诛杀云易、言辞最激烈的官员,此刻面无人色,瘫软在地,抖如筛糠,连抬头看一眼那太祖法相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那煌煌天威下颤栗,仿佛所有的阴暗、所有的龌龊,都被那无形的目光照得无所遁形。礼部尚书王元礼,更是直接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一些原本就立场摇摆、或者心存良知却不敢言的官员,此刻羞愧地低下头,无地自容。太祖的质问,如同鞭子,狠狠抽打在他们早已麻木的良知上。
北境的烽火,镇北王的安危,百姓的苦难……这些被他们刻意忽视的现实,此刻血淋淋地摆在面前,让他们如坐针毡。
皇室宗亲们更是噤若寒蝉。
太祖法相的出现,镇国剑的响应,从根本上动摇了他们一直以来的认知和依仗。
云易那句“朕之剑,必斩之”,如同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让他们遍体生寒。尤其是那些与福王、与某些隐秘势力有瓜葛的宗亲,更是冷汗涔涔,恐惧到了极点。
整个琼林苑,除了太祖法相那无声散发的威压,以及云易(太祖意志)那回荡在天际的余音,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呼吸声,以及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而跪在云易面前,刚刚经历了大小便失禁、颜面扫地的高无庸,此刻更是恐惧到了极致。他不仅仅承受着太祖法相的威压,更直接承受着云易手持镇国剑带来的、仿佛能斩灭一切邪祟的凛冽剑意。他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随时可能被那柄代表了大义和法统的神剑斩成碎片。
不!他不想死!他修炼到地级巅峰,隐忍数十年,成为人皇身边最信任的人,享尽荣华,还没活够!他不能死在这里!
然而,就在他心神失守,恐惧到极点的刹那——
“身为阉佞,不思规劝君王,反而欺上瞒下,构陷忠良,助纣为虐,祸乱宫廷!”
云易冰冷的声音响起,这一次,是他自己的声音,但其中却蕴含着镇国剑那堂皇正大的审判意志。他目光如电,落在高无庸身上,手中镇国剑似乎感应到他的心意,发出一声轻微的剑鸣。
“你,不配侍奉太祖传承的社稷!”
话音未落,云易并未挥剑,但他身后的太祖法相虚影,那模糊不清的面容似乎朝高无庸的方向“看”了一眼。
同时,云易体内的太祖剑意,在镇国剑的加持下,化作一道无形的、纯粹意志层面的凌厉剑意,顺着镇国剑的指引,跨越虚空,瞬间斩入了高无庸的丹田气海!
“呃啊——!!!”
高无庸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仿佛灵魂被硬生生撕裂!他浑身剧震,七窍之中同时溢出黑血,原本深沉如渊、属于地级巅峰的强悍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疯狂外泄,迅速萎靡、消散!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数百年的阴寒功力,赖以生存的地级巅峰修为,被那股无上剑意如同冰雪消融般,彻底斩灭、废除!
从此以后,他高无庸,将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比普通老人更加不如!
“不……我的修为……我的……”高无庸瘫软在地,如同烂泥,眼神空洞,充满了绝望和怨毒,但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失去修为,在这深宫之中,他连一天都活不下去。他怨毒地看了云易一眼,但更多的恐惧,却投向了那尊太祖法相,以及……御座上那个此刻脸色阴沉到极点的人。
云易看都未再看瘫软如泥、已成废人的高无庸一眼。这种助纣为虐、心思歹毒的老狗,废其修为,比杀了他更让他痛苦。他将目光转向御座之上,那个从一开始就默许、甚至主导了这一切,此刻却在太祖法相威压下苦苦支撑的人皇——武明空。
随着太祖意志借助云易之口发出那一连串振聋发聩的质问,随着高无庸被当众废掉修为,云易心中的怒火和激荡稍稍平复。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借来的、浩瀚无匹的力量,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流逝。混沌金丹旋转的速度已经开始放缓,释放的先天之炁渐渐跟不上消耗。身后的太祖法相虚影,也似乎变得淡薄了一些。
他知道,自己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了。必须趁力量尚在,解决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人皇的态度,以及这场闹剧的收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虚弱感和力量的流失感,看向武明空,声音恢复了平静,但依旧带着镇国剑赋予的威严:
“陛下。”
这一声称呼,让武明空紧绷的身体微微一颤。
他抬起头,脸色依旧苍白,眼中布满了血丝,看向云易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屈辱,有愤怒,有难以置信,有深入骨髓的怨恨,但此刻,在那太祖法相的威压下,更多的是一种被压制住的惊惧和……一丝隐藏极深的、疯狂滋长的黑暗。
他眼底那抹黑色气流,在云易目光投来的瞬间,似乎又浓郁了一丝,但被他强行压下。
“今日之事,”云易继续开口,语气不卑不亢,“云易持剑闯宫,言语冲撞,法相惊驾,实属不敬之举。然,北境危如累卵,王爷生死不明,朝中奸邪当道,蒙蔽圣听,云易为自保,更为这大武江山,为太祖留下的基业,不得不行此僭越之事。其中冒犯,还请陛下……体谅。”
这番话,看似请罪,实则绵里藏针。点明了自己是被逼无奈,是为了大义,更是搬出了“太祖基业”这面大旗。而且,他手持镇国剑,身后是太祖法相,这番“请罪”,与其说是请罪,不如说是……通知,或者说,是一种在绝对力量(暂时)优势下的、给对方台阶下的姿态。
武明空死死盯着云易,胸膛剧烈起伏,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声响。他恨不得立刻下令,将眼前这个让他颜面尽失、威严扫地的少年碎尸万段!
但他不能。
镇国剑在对方手中,太祖法相悬于头顶,整个皇城无数双眼睛看着,无数百姓还在为“太祖显灵”而激动叩拜。
此刻对云易动手,就是与太祖意志为敌,就是自绝于天下人心!而且,他也清楚,以云易此刻借来的“天级”力量,配合镇国剑,在这皇城之内,除非动用最后的底牌,否则无人能制。而那底牌……代价太大,且未必能留下手持镇国剑的云易。
强行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和那股阴冷的杀意,武明空从牙缝里,重重地、几乎是从鼻腔里挤出了一个字:
“哼!”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有一声充满不甘、愤怒和屈辱的冷哼。但这声冷哼,在此刻的形势下,几乎等同于默认和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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