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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思虑不周。”朱孝宁忍不住笑出声来,却因为碰到了手臂上的伤疼得直抽气。
婢女心急起来,朱孝宁却摇摇头,示意她继续说。
“张将军下马时怕碰着她其他地方,只敢隔着袖子拉她的手腕,却因为控制不住力道将姑娘的手给扯脱臼了。那姑娘虽有命回到府上,却跟去了半条命差不离,在床上躺了整一个冬天才好。后来呀,这事传了出来,大家就说张将军有勇有谋,前途大好,对姑娘家却不是好事。”
“此话怎讲”
“他力气这般大,哪家姑娘若跟了他,岂不是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
“这话有些无理,娶妻过日子又不是打架,怎么就提心吊胆了”朱孝宁忽而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且慢,你的意思是他至今未娶亲他看着该有二十三岁了吧。”
“公主,张将军今年二十四了,过了年可就二十五了。不过他未娶亲不只是这个缘故。”另一个婢女接着道。
“还有什么”
“张将军的爹娘早在他未成年时就过世了,倒是他守寡的姨母和表妹因为本家败落无人,一直住在他府上呢,一般般的人家想要攀亲,他姨母就会给拦住了,而贵女却不会嫁他这样的。再者,他也没有其他同族亲眷,因此除了姨母就无人替他操心婚事了。而且他那姨母说是因为他常年不着家,陪着他妹妹以解孤单。可大家都晓得他姨母打的什么算盘,她那女儿为父亲和祖母守孝如今都十八岁了,早过了最好的年华,她得为她女儿留个相对靠谱又知根知底的男人呢,所以张将军才拖到如今未成家。”
朱孝宁初时听着还觉得挺有意思,后边却觉无趣起来,正好到了太医院,便不再细问,入内看伤。
“卓太医,药引难寻,我们只能想其他的法子了。”
“嗯。”
朱孝宁上药完毕,穿过院子时,正看到两个人站在院中辟出来的药田里谈话。一老一少,皆穿白袍,立在不远处。
“那是卓太医”朱孝宁指着年轻背影,那一身白袍在初冬的冷风中擦出了倏倏的声响。
“是,正是皇长孙的御用太医。”
“卓太医。”朱孝宁想到弟弟的病情,走向前唤道。
卓嘉辞闻声回转,见到朱孝宁,微微一愣,似乎有些讶异,不过眼神里更多的是不确定。
“你,你,是那位小哥哥”
卓嘉辞身边的老太医看他呆愣着,忙拖着他跪下:“微臣参见孝宁公主。”
“免礼。”朱孝宁的心思都在卓嘉辞身上,也未注意上老太医的眼神,一步跨上前扶了卓嘉辞起身,“小哥哥”
“公主。”卓嘉辞被老太医瞪了一眼,无奈扯了扯嘴角,“公主,君臣有别。”
朱孝宁这才发觉自己太过激动,竟失了礼数,悻悻地将手收回来,看了看那老太医的服饰才知是太医院的主事:“院使大人,本公主有些话要问卓太医。”
太医院院使看出他们二人过往当有交情,点头恭敬退下。
朱孝宁与卓嘉辞至湖心亭,将两个婢女也摒退了才开始叙旧。
不过卓嘉辞仍是惊讶:“你是忍冬”
“是,我没想到当初小哥哥救了我一命,如今还成了太医院的太医,专管我弟弟的病情。”比起卓嘉辞镇定中带些讶异的样子,朱孝宁显得更加激动兴奋。
在朱孝宁九岁的时候,她手无缚鸡之力却流落街头。忍饥挨饿的日子里,她连着吃了几天别人家扔出来的馊食,终于病倒。是卓嘉辞正好经过救了她,他还给了她一些银钱,找了户人家给她住下。可是那户人家竟觊觎她身上微薄的银钱,将她的银钱偷走后就把她赶了出去。
虽然好日子没过上几天就重新落入了凄凄惨惨的乞讨生活中,但是他一直是她生命中的阳光有一个少年,曾经不遗余力地救过她,并尽自己所能为她安排生活。
可惜,老天不见怜。不过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珍惜自己,不让自己真正堕落到悲惨的世界中去。
而如今,她站在这华贵高雅之地,与他重逢。
卓嘉辞看她笑弯了眉眼,他也笑了,一边笑一边摇头:“忍冬,不,该称呼你为孝宁公主了,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朱孝宁与他说了好一会儿话,知晓了一些他的事情,也大概将自己的事情交待了,才问过朱孝旻的病情。
两人叙话完毕,已过申时,卓嘉辞便送她回太子府。
朱孝宁坐在马车内,偶尔掀起帘子看他骑着白马,一袭白衣,与十五岁时的他重叠起来,仍旧是阳光率性,气质干净、清澈,六年的时光未在他身上留下深刻的痕迹,却平添成熟魅力。
“嘉辞”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朱孝宁一看,卓嘉冲将军骑着马从另一条街过来,正与他们遇上。
“大哥,我送公主回府。”卓嘉辞轻轻道。
卓嘉冲看了看他身后的马车,朱孝宁探出头,正惊讶地看着他们,待得二人眼神对上,却冲他笑了一下。卓嘉冲尴尬地吸了吸鼻子,抱拳见礼,不过他并未上前,只是靠在卓嘉辞耳边说了几句话便退下了。
卓嘉辞回头瞧朱孝宁表情略淡,缓缓解释道:“这是我大哥,自我父母过世后,便是他照顾我。不过他两年前便已成家,娶的是林右参政的闺女。适才他与我说嫂子胸闷,让我赶紧回去,才耽搁了。”
“既然卓夫人身体抱恙,嘉辞哥哥便先回吧。”朱孝宁颔首,一边贼兮兮地笑着。因为卓嘉辞不肯逾越,不答应她唤他哥哥,可她偏要叫他哥哥,他也无法。
卓嘉辞果然无奈地笑了一下,不过心中担心嫂子,只点头应下,掉转马头穿过一条小巷就跑远了。
“姐姐,你可回来了。”因着朱孝旻身子差,朱孝宁便让他每日有力气时到院子里扎马步,以便强身健体。朱孝旻知晓她是为了他好,个性也倔强,虽然开始时很容易累,后来竟也能断断续续地坚持一个时辰以上。如今,他更是喜欢以这样的方式等朱孝宁回来,然后等着她的夸赞。
不过今日,她的夸赞未出口,他瞅见她右手包得跟粽子似的便奔了上来:“姐姐,你这是咦,难怪方才张将军送了一堆伤药来,原来是姐姐受伤了。只是咕咕哝哝的,他也未解释清楚。”
“怎么,他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男主和两个男配的官职,需要解释一下,不过引用一段明朝武官官阶的就好啦:正一品,初授特进荣禄大夫,升授特进光禄大夫; 从一品,初授荣禄大夫,升授光禄大夫; 正二品,初授骠骑将军,升授金吾将军,加授龙虎将军; 从二品,初授镇国将军,升授定国将军,加授奉国将军。引自百度百科。
所以说,男主现在是正二品,而另两位都是从二品。
然后还有之前出殡时提到的斩衰音催,是孝服的一种。我国传统的丧服有五等,分别为斩衰,齐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