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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想起前段时间京中传来的消息,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掰开孟远的手:“来的是锦衣卫,我们跑不掉的。”
“锦衣卫”孟远惊得张大了嘴,虽然他从来没见过锦衣卫,但是锦衣卫的全黑装扮早已深入人心,经她这么一提醒,他也注意上了,黑色的官袍绣着金边,手上还握着锦衣卫标志的佩剑,喃喃道,“那贪官居然请得动锦衣卫”
忍冬没有回话,锦衣卫头领已经上前,扬起手里的镯子:“这是你的”
忍冬很想回答不是,但是锦衣卫推出了小七:“她说是你的。”
小七初时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是看到忍冬一下子就清醒了:“冬姐姐,他们抢走了你送给女娲娘娘的大戒指”
“忍冬的镯子怎么在你手里小七,是你告诉他们镯子藏在女娲娘娘手上的”这镯子曾经给忍冬带来灾祸,因此忍冬就把镯子藏到了女娲手上。不仔细观察的话,没人会发现。即使有人注意到,也只会以为女娲手上套了个戒指,可如今却在锦衣卫手上。
“不是的远哥哥,他们进来就找人,看到冬姐姐套在女娲手上的大戒指就拿了下来。我想抢回来,可是,可是他们找不到人,还放火”小七因为孟远的责怪心急如焚,开始语无伦次。
孟远知道镯子对忍冬的重要性,还不自量力想要抢过来,但是锦衣卫头领手一收就避开了。
“好了阿远,你别怪她。”忍冬将小七拉过来,推到孟远怀里,“快带她走。”
“忍冬”孟远皱着眉,下一刻就看到锦衣卫头领恭敬跪下,他身后的人也随之下跪,“太子薨逝,皇上悲痛欲绝。听说太子血脉流落在外,更是寝食难安,望郡主速速随我等回京。”
“郡主”孟远没想到与自己厮混了近五年的小乞儿竟然是皇家血脉,是太子流落在外的女儿,当今皇上的长孙女。
忍冬将怀里的银票掏出来塞到孟远手里:“这些事一时说不清,以后你们会知道的。赶紧带小六小七走,离得越远越好。我们,后会有期。”
孟远就愣愣地看着忍冬上了锦衣卫准备的马车,淡黄的颜色转过一个街角就不见了:前一刻还在她奶娘坟前话别,现在却是真的与他诀别了。
到了驿站,两个嬷嬷就半请半强制地将忍冬架进浴桶开始洗漱。
忍冬坐在浴桶内,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嬷嬷出去报告:“大人,郡主胸前有个蝴蝶型的胎记,确实是她没错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尚未发育完全的胸前覆了一只欲飞的蝴蝶,这是她娘留给她的,素未谋面也永远不可能再见的胡人娘亲。娘亲不可能再见,父亲何尝不是如此
太子在世时,就不记得有她这么个女儿,直到病死后,今上才想起来十几年前太子正妃为保皇家血脉纯粹,将太子临幸过一次即怀上的胡人歌姬赶了出去再者,她若出生,就是太子长女,皇上长孙女,皇家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一个血统不纯正的她。奈何太子妃也不够残忍,不愿杀害她,只是将歌姬赶走,却留了她一命。
太子正妃在生皇长孙时难产而死,而如今,太子薨逝,她却因为今上欲“睹人思人”,要回去了。
忍冬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她从来没有在乎过。不过奶娘还在的时候,就念叨着她该是属于皇城的,只是皇天负人。曾经也有个算命先生也说她是先苦后甜的命,如今是甜的来了
虽然前路迷茫,但奶娘应该是高兴的,这么想着,她抿着唇勾了勾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开篇提醒:架空明朝初期,但是只取了一个大概的框架和少数人物关系,请不要考据。
、亲人
南京作为天朝的都城,自然不是高唐县那种小地方可比拟的。城墙是青砖包砌,带着历史的厚重感,城楼辅以箭楼、鼓楼,更是气势磅礴。南京是连接东西方要道的纽带,过往商客川流不息,带来了令人欣喜的繁荣景象。
不过因为太子薨逝,今上悲恸不已,全城都挂了白幡,飒飒秋风更是给南京城带来了凄绝之意。
忍冬掀开帘子看了一会儿,便在两位嬷嬷刻意压下的鄙视眼神中止住了自己“乡下人进城”的好奇心,正襟危坐。她既回来了,便不再是那个小乞儿,而是太子的女儿,皇上的孙女,是皇家的血脉。
这样,她才对得起奶娘的期盼,娘亲的惨剧。
马车穿过街市,又行一里路便进了皇城。
她听着耳边呼呼吹过风还蕴着悠远绵长的钟声,抬头看了看黄色的墙,青色的瓦,处处宫殿盘桓着,大的如巨兽,小的如金笼。
过内宫门后,两个嬷嬷退下,忍冬由一位大太监领着进了内廷,那是皇上的起居处。
越靠近,她心里就越忐忑。
宫门深处,有人在等着她尽管他是她的皇爷爷,有着割不断的亲情和血缘关系。可那也是九五之尊,不允忤逆,不容置疑,伴君如伴虎不是一句话而已。
而且,宫内不时传出惊惶失措的脚步声,还有如天怒般的吼骂,并着听起来惨绝人寰的痛哭。
“皇上,皇上,奴婢不是故意的,求皇上开恩”
“一群废物,这么烫的茶,你们是要弑君”
“朕的儿啊,朕的儿啊,你怎么走得这么早啊你单单留下父皇,让父皇怎么活啊”
“啪”
忍冬刚跟着太监小步走进门,一个茶盏就擦过耳边摔在了地上。她下意识看向前方,一个衣着华贵的老人抱着一柄玉如意,涕泗横流,脚边尽是碎瓷片,一干宫女正胆战心惊地收拾着。看来太子薨逝确实给皇上带来了极大的打击,不得不拿宫人出气。太子是前皇后马氏所生,是四个皇子中最受宠的,从小就由皇上亲自教导。太子成年后,也不负众望可担大任,皇上更是欣慰,却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手里还捏着一只茶盏,正想扔过来,就瞅见了惊呆了的忍冬。
“毅文”皇上背着光看到一个身影站在门口处,遮了遮眼睛,嘟哝道,“毅文回来了不对,毅文没这么矮没这么瘦。”
忍冬这些年忍饥挨饿,身子发育缓慢,这身衣裳穿着也没个姑娘样,可没想到皇上泪眼迷蒙地竟将她认成了太子。
她正尴尬间,庄妃娘娘从殿外疾步进来,指挥着宫女们三下两下将殿内收拾了,才将忍冬推到皇上跟前:“皇上,这是您派人去找的太子长女,虽有胡人血统,却比皇长孙更像太子,难怪皇上会认错。”
皇上收了眼泪,眯着眼受了忍冬的跪拜,没让她起来,只让她抬头,打量良久才缓缓道:“怎么这么黑”
不料皇上思量半晌却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忍冬刚刚酝酿起来的笑意便僵在了嘴角。
庄妃娘娘见皇上略有不悦,急忙安抚:“这孩子在外多年,风吹日晒的,黑点正常。如今回了宫,臣妾令人每日给她洗牛奶浴,再吃些养颜的药,不出一个月就能变白,到时候更像太子。”
皇上听了庄妃的安慰,点点头:“太子面白无须,不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