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父女对峙(1/2)
马车刚在节度使府门前停稳,沈清沅便掀帘下车。右腿落地时她身形晃了晃,陆衍伸手扶住她胳膊,被她轻轻拨开。她没说话,只把银簪插回发间,迈步朝正门走去。
守门的兵卒见是小姐回来,立刻让开道路。她脚步不停,直奔内院书房。陆衍提着药箱跟在后头,没问一句,也没劝一句。
书房外站着两名亲卫,见她过来同时伸手拦阻。她没停步,只从袖中抽出那块铜牌举到眼前。亲卫看清鹰徽,脸色一变,低头退开。
她推门而入,没敲。
沈父正坐在案前批阅军报,听见动静抬头,见是她,眉头立刻皱起:“谁准你擅闯?”
她走到书案前,把铜牌拍在桌上,又将密谱翻开摊开,手指点在“苏墨”二字上:“太医院副使,苏家死间,下毒药材,勾结西域叛军——父亲,黑风口要出事。”
沈父盯着铜牌看了几息,猛地站起身:“胡闹!苏墨是朝廷命官,你说他是死间,可有实证?”
她卷起左袖,露出小臂上三道深褐色伤痕,血痂未脱,皮肉翻卷:“这是验毒时毒气反噬留下的。父亲若不信,现在派人去药库地窖,苏墨还跪在那儿,嘴里塞着布,舌头被自家毒药封了喉。”
沈父眼神一沉,抓起铜牌细看背面刻字,指节发白。
陆衍上前一步,把药箱放在地上,打开取出金针包:“节度使,小姐中毒已深,再拖下去右腿经脉受损不可逆。”
沈父没看他,只盯着女儿:“你什么时候学会验毒?什么时候跟清道夫搭上线?什么时候拿到调兵符?这些事,你瞒了我多久?”
她迎着父亲目光,声音不抖:“从坠崖活下来那天起。母亲留的方子救了我的命,也教我看清谁是敌人。清道夫是我哥的人,调兵符是苏墨靴底夹层里搜出来的——父亲,我不是来求您信我,我是来告诉您,乌先生已经动手了。”
沈父猛地一掌拍在案上,砚台震翻,墨汁泼了一纸:“放肆!安西军务轮不到你一个女子插手!”
她没退,反而往前半步,右腿旧伤让她身形微晃,但她挺直脊背:“那父亲打算等叛军破关、边军瘫痪、粮草尽毁之后,再慢慢查是谁下的毒?等北狄骑兵踏进安西城,再慢慢审苏墨?”
沈父呼吸加重,胸口起伏,却没再吼。
陆衍趁机上前,金针扎进她手臂几处穴位。她皱了下眉,没躲。
书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赵峰冲进门,单膝跪地:“节度使!黑风口急报,叛军前锋已破第一道防线,守将重伤,请求增援!”
沈父一把抓起军报,扫过内容,脸色铁青。
沈清沅开口:“父亲,现在信了?”
沈父没答,只盯着军报,手指捏得纸页发皱。
她继续说:“苏家在西域设了三个据点,分别在龟兹、疏勒、于阗。乌先生计划借叛军佯攻吸引主力,再让内应从黑风口侧翼突入,直取粮仓。调兵符能调动三千驻军,但必须由持符者亲自下令——父亲,把指挥权给我,我能拦住他们。”
沈父猛地抬头:“你要指挥权?”
“对。”她说,“我熟悉苏家手法,知道他们下一步往哪走。陆衍懂毒理,能解边军体内慢性毒。赵峰带清道夫,可截断叛军补给线。父亲只需坐镇中枢,调兵遣将,剩下的,交给我。”
沈父盯着她,眼神复杂,半晌才开口:“你可知擅自调兵是什么罪?”
“知道。”她说,“但若安西失守,父亲的罪更重。”
沈父沉默片刻,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拍在案上:“你娘当年留的信,说苏家背后有西域王庭的手。我压了五年,就是怕打草惊蛇。你倒好,直接掀了桌子。”
她拿起信,快速扫过内容,冷笑一声:“母亲早就提醒过您,您却等到现在。”
沈父没反驳,只沉声道:“给你三天。拦不住叛军,你自己去刑部领罪。”
她收起信,点头:“够了。”
陆衍上前扶住她胳膊:“先解毒。”
她没拒绝,任他扶着往外走,到门口时回头:“父亲,苏婉的事,我迟早要问个明白。”
沈父没应声,只挥手让他们出去。
赵峰跟上来,低声问:“小姐,现在去哪?”
“军营。”她说,“召集所有百夫长以上将领,半个时辰内到校场集合。”
赵峰领命快步离开。
陆衍扶她上马车,刚坐稳就取出药瓶倒出药丸递给她。她接过吞下,闭目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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