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胜利下的阴影（1941年9月7日）（1/2）

九月的湘北，空气中已褪去盛夏的灼热，却平添了几分山雨欲来前的闷浊。长沙城头，庆祝第一次会战大捷的标语尚未完全褪色，街巷间似乎还残留着月前欢庆时的鞭炮硝烟味儿。然而，在第九战区那座深埋地下的核心指挥所内，一种比盛夏酷暑更令人窒息的凝重，正无声地蔓延。

昏黄的灯光下，朱赤独自站在巨大的湘北战区沙盘前。沙盘上山川河流、城镇道路纤毫毕现，代表敌我态势的蓝红小旗密密麻麻。他的目光，却长久地凝视着沙盘北端——那片代表着岳阳、临湘、通城等日军前沿基地的区域。薛岳去重庆述职尚未归来，战区的日常重担，更多地压在了他这位副司令长官兼前敌总指挥的肩上。

台儿庄、武汉外围、第一次长沙会战……一连串辉煌乃至传奇的胜利，为他赢得了“战神”、“虎将”的赞誉，第七十四军也成了军委会直属的“攻击军”。但朱赤心中没有丝毫松懈。他知道，冈村宁次那样骄傲而狡诈的对手，绝不会咽下失败的苦果。短暂的平静，往往孕育着更猛烈的风暴。

“系统。”他在心中默念。眼前悄然展开只有他能见的半透明界面。经过连番血战和任务完成，系统界面变得更加繁复而深邃，数据流如银河般缓缓流淌。他直接调出了“战略态势感知”子模块——这是第一次长沙会战史诗任务完成后解锁的核心功能之一，结合了无线电侦听、高空观测（以“特种侦察气球”为伪装）和情报汇总分析，能对广阔区域内的敌军大规模异动进行预警。

“扫描岳阳至通城区域，重点监测兵力集结、物资流动及无线电通讯密度变化。”朱赤下达指令。

“指令接收。启动广域扫描（模拟高空光学/红外侦察）。消耗积分：500点/次。预计耗时：30分钟。”

积分如流水般扣除，但朱赤毫不心疼。与潜在的战略危机相比，这点积分微不足道。他走到一旁的通讯台前，拿起一份刚送来的电文。是军统局戴笠转来的“敌情通报”，内容含糊其辞，只提及“敌十一军近期调动频繁，意图不明”，典型的官僚措辞，有价值的信息寥寥无几。

他又唤来值班参谋：“‘暗影’最近在汨罗江以北，有什么异常发现？”

参谋立正回答：“报告副座！秦风队长昨日有密报传回。北岸日军巡逻队明显加密，对过往行人盘查极其严厉。他们冒险抵近观察了几个日军仓库，发现运输车队进出数量比上月同期增加了至少三倍，且多在夜间进行，遮盖严密。还有……当地维持会暗中传递消息，说不少村子被强征民夫，往临湘方向送，活儿很重，监管极严，不像普通修路。”

民夫、夜间运输、严密监管……朱赤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盘边缘。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与戴笠那含糊的电文相互印证，勾勒出一幅不祥的图景。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广域扫描完成。分析结果如下：”

一幅经过处理的、略显模糊但特征清晰的俯瞰图像在朱赤意识中展开。那是岳阳城郊及周边区域的合成画面。

图像A（岳阳东火车站及货场）： 轨道上停靠的军列数量异常密集，远超平时。月台和货场上，大量用帆布遮盖的堆垛连绵成片，隐约可见车辆和火炮的轮廓。红外热源显示，该区域人员活动昼夜不息。

图像B（临湘附近公路网）： 主要道路上，车队连绵不绝，向西南方向（即朝着新墙河）延伸。通过车辆密度和长度估算，物资运输量达到近期峰值。

图像C（通城日军兵营区）： 营区明显扩建，帐篷数量激增。操场上有大规模队列集结训练的痕迹。

无线电频谱分析摘要： 监测区域内，日军师团级以上单位的电台通讯量激增45%，且大量使用新更换的加密代码（系统标注为“高强度加密，破译需专项投入”）。通讯内容虽无法破译，但信号源的集中和活跃度，指向了大规模战役级别的指挥协同。

“综合评估：”日军第十一军正在岳阳-临湘-通城三角地域进行空前规模的战役集结。兵力密度、物资囤积量、通讯活跃度等指标，均远超1940年第一次长沙会战前期水平。预计已完成初步集结的兵力超过四个师团，并伴随大量炮兵、战车及航空兵单位。动向高度可疑，极大可能针对第九战区（长沙）发起新一轮大规模攻势。

“警告！”检测到异常信号：日军各师团无线电静默纪律明显加强，但偶有极短促的、指向性极强的特殊频段信号溢出，疑似在进行新式战术协同演练或特殊装备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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