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杀机——无声的渗透与铁壁构筑（10月2日，11：45－13：15）（2/2）

“山猫”小心翼翼地从背囊中取出“穿林鼠”——一个巴掌大、六足、覆盖着伪装色的机械装置。他将其轻轻放在地上，通过一个带屏幕的小型控制器进行操作。“穿林鼠”悄无声息地启动，以近乎昆虫的速度，敏捷地钻入前方灌木丛，向着目标区域爬去。

控制器屏幕上的画面有些晃动，但还算清晰。穿过一片低矮的荆棘丛，视野豁然开朗。只见一片林间空地上，赫然停着八辆蒙着伪装网的日式卡车，以及三辆略显陈旧、但明显是军用车辆的“94式轻装甲车”！空地边缘，约两百多名日军士兵正安静地席地而坐或倚靠车辆休息，不少人抱着步枪，头戴钢盔，装备精良，与一般前线步兵的疲惫状态截然不同。几名军官聚在一辆装甲车旁，对着地图低声商议，旁边有士兵在调试着背负式电台和几具掷弹筒、轻型迫击炮。

“‘山猫’报告！确认目标！河谷西北约1.7公里林间空地，发现日军穿插部队主力！规模：加强步兵连至欠编营，兵力约两百五十至三百人！装备：卡车八辆，94式轻装甲车三辆，配有电台、迫击炮、掷弹筒等！敌军呈待命状态，警戒严密！”“山猫”强压心中的震惊，迅速将情报传回，并附带了“穿林鼠”最后拍下的几张关键照片。

地下指挥中枢，空气瞬间凝固。

三百人的精锐穿插部队！还有三辆装甲车！这股力量如果成功通过无防备的河谷，突入防线后方，足以在短时间内造成巨大破坏，甚至可能引发全线动摇！

“朱长官！李副参谋长急电，鹰嘴岩防御工事初步完成，但兵力火力单薄，恐难抵挡敌有装甲车辆支援的成建制突击！请求指示，是否主动出击，在河谷内伏击敌军？” 参谋的声音带着急切。

薛岳也看向朱赤：“光亭，不能让这股鬼子钻出来！必须堵死在河谷里！要不要把最后一点预备队也压上去？或者……调用炮兵覆盖河谷？”

朱赤的大脑飞速运转。调用炮兵？河谷地形曲折，炮击效果难料，且可能暴露我军已察觉其意图。主动在河谷内伏击？地形对防守方更有利，但“暗影”和快速反应支队兵力火力均处劣势，一旦伏击不成陷入缠斗，后果不堪设想。放任其进入“鹰嘴岩”阻击阵地？李副参谋长他们压力会极大，可能被突破。

系统界面，“刺客”精确打击模块的图标在闪烁。那架“猎鹰”攻击机已经挂弹待命，飞行员在待机室随时准备升空。

用“刺客”打击这支穿插部队？但这支部队目标相对分散（林间空地），且有树木和车辆遮挡，一枚炸弹难以全歼，最多造成混乱和部分毁伤。而且，“猎鹰”一旦起飞进入战区，极可能遭遇日军残存战斗机的拦截或地面防空火力威胁，这是唯一一架能投掷精确制导武器的飞机，损失不起。

那么，那个之前标记的、疑似日军前线战术协调中心的坐标呢？如果摧毁它，是否能从根本上打乱日军此次反扑的整体节奏，甚至迫使这支穿插部队放弃行动或陷入混乱？

两难抉择！但时间不等人！

“‘山猫’小队，继续监视，报告敌军是否有立即开拔迹象！” 朱赤沉声下令，同时调出那个疑似协调中心的坐标详情。系统提供的信息显示：该坐标位于日军战线后方约五公里的一处小村庄，无线电活动在上午异常活跃，午后有所减弱但仍保持高频联络。热成像显示有多辆带有天线的车辆和人员聚集。

“命令‘猎鹰’攻击机，立刻做好出击准备！目标待定！命令防空部队，加强对‘猎鹰’可能出击航线的警戒和掩护！” 朱赤做出了决定。飞机必须准备好，但目标选择需要最后确认。

就在这时，“山猫”的紧急报告再次传来：“‘山猫’报告！敌军开始移动！卡车发动，士兵登车！装甲车为先导，正沿林间小路，向河谷入口方向开来！预计十五分钟后先头部队进入河谷！”

敌军动了！而且比预想的快！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是赌一把，用“刺客”斩断敌人的大脑（协调中心）？还是用它直接轰击即将进入河谷的敌军纵队，尽可能多地消灭其有生力量？

朱赤盯着地图上两个闪烁的红点——一个是蠢蠢欲动的穿插部队箭头，一个是深藏后方的敌军“大脑”。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后者。摧毁协调中心，固然可能影响全局，但无法立即解除河谷的燃眉之急。而河谷一旦失守，穿插部队涌入后方，造成的直接破坏将是灾难性的，甚至可能动摇整个汨罗江防线！

“刺客”必须用在刀刃上，用在能立即解除最大直接威胁的目标上！

“‘猎鹰’听令！” 朱赤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目标变更！攻击坐标：河谷西北林间空地，日军穿插部队集结区域！投弹后立即脱离，不要恋战！务必最大程度杀伤敌军有生力量和技术装备！”

“命令李副参谋长：鹰嘴岩阵地，准备迎接敌冲击！‘猎鹰’会给你们一份‘开胃菜’！命令‘山猫’小队，注意隐蔽，观察轰炸效果，并伺机袭扰溃散之敌！”

“‘猎鹰’明白！立即起飞！”

引擎的轰鸣在地下机库（伪装）中响起。一场围绕无名河谷的生死博弈，进入了最惊险的倒计时。天空中的死神，与河谷中步步逼近的钢铁洪流，即将迎来致命的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