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钢铁炼狱（2月18日 － 2月20日）（1/2）

二月十八日，清晨。

日军显然被昨日禹王山方向的侧击激怒了。天刚蒙蒙亮，尖锐的呼啸声便划破了黎明的寂静！这一次，炮弹不再是零星落下，而是如同疾风骤雨般，覆盖了整个禹王山和锅山主阵地！

不仅仅是步兵炮和山炮，日军还调来了105毫米榴弹炮和150毫米重型榴弹炮！大口径炮弹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砸下！整个山体都在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塌。巨大的爆炸声连绵不绝，震得人耳膜生疼，五脏六腑都跟着翻腾。

“轰！！！”

一枚150毫米榴弹直接命中了锅山主峰的一个机枪堡垒！厚重的钢筋水泥顶盖被炸开一个骇人的大洞，里面的士兵连同机枪瞬间被撕成了碎片！

“防炮！隐蔽！”军官们在交通壕里声嘶力竭地吼叫，但声音瞬间被爆炸的狂潮吞没。

士兵们蜷缩在深深的防炮洞和猫耳洞里，感受着头顶传来的致命震动，泥土和碎石簌簌落下，仿佛置身于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内部。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尘土味和一种令人作呕的、东西被烧焦的糊味。

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日军似乎要将所有的炮弹都倾泻在这两座小山上。表面阵地被彻底犁了一遍，刚刚修复的工事再次被炸得支离破碎，铁丝网被撕碎，雷场被引爆，到处都是焦黑的弹坑和燃烧的树木。

朱赤在指挥所里，通过潜望镜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心在滴血。这是他一手督促构建的防线，在日军的绝对炮火优势面前，依然显得如此脆弱。

“命令各部队，统计伤亡，抢救伤员，抢修工事！”他的声音沙哑。

炮击过后，日军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再次发起了潮水般的进攻。这一次，他们学乖了，不再盲目强渡运河，而是集中兵力，在炮火掩护下，利用橡皮艇和临时架设的浮桥，重点攻击禹王山与锅山之间的结合部，以及锅山相对平缓的西侧山坡。

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

在锅山西侧，51师153旅的一个连守卫着一处名为“鹰嘴崖”的高地。日军一个中队在两辆坦克和数挺重机枪的掩护下，向鹰嘴崖发起了轮番猛攻。

连长赵大海，是个山东汉子，原教导总队的老兵，南京突围时被编入七十四军。他光着膀子，操着一挺G-34通用机枪，对着山下涌来的日军疯狂扫射。

“狗日的！来吧！”他一边扫射一边怒吼，炙热的弹壳叮当作响地跳落在脚边。

日军士兵如同割麦子般倒下，但后面的人依旧悍不畏死地向上冲。掷弹筒的炮弹不断落在阵地上，造成不少伤亡。

“连长！鬼子从左边上来了！”一个满脸是血的排长喊道。

“二排！手榴弹！给老子砸！”赵大海头也不回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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