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你爷爷来了(1/2)
早饭后,诊所里陆续来了要换药的病人。
静之变得忙碌起来。
林正被阿坚接走了。
阿梅收拾完,却是奇怪的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餐桌上的卷尺。
“阿姐,这你用的?”
阿梅挑起卷尺上的挂绳,伸头出来,朝诊台那边晃了晃。
静之抽空回头,看到卷尺也是一愣。
“不是我。挂回墙上去吧,别到时候要用找不着。”
“……哦。”阿梅应了一声。
不是她又是谁呢?
难道是昨天太多人在她家进进出出,不小心碰掉的?
静之手底下的病人,指着她家不能完全升上去的卷帘门说:
“昨天真是吓死人了,原来你家被破坏得最严重。”
阿梅挂好卷尺走过来,从墙边架子上拿给静之一瓶新的红盖跌打酒,又扭头看了看那个老得掉铁锈的卷帘门,止不住叹气:
“阿姐,反正都是枪眼儿,这门咱们也用了二十几年了,要不趁它坏了换掉吧?”
静之停下帮人推拿的动作,举起火辣辣的手掌,指指楼上:
“你房间的玻璃要换,马回来了,马房也要重新修,这两个最紧要,我看那门还能撑一阵子。”
“说是这么说……”阿梅走了过来,也倒了一点跌打酒在手心揉热,帮趴在诊疗床上扭伤的病人推拿起来,顺嘴吐槽那破门:
“自动开门按键不灵了,估计是电线出了毛病,我早上手动扯了半天,才拉上去三分之二,费劲死了,我看不出来哪里卡住了。”
病人趴着,被姐妹俩揉得龇牙咧嘴,扭伤的后背又酸又疼,好不容易才伸出右手,指指学校附近的方向。
“老赵在家呢,电线他不会修,不过补锅他倒是修得挺好的,价格还便宜。
你们要是不换,可以叫他过来补补门洞,再清清轮滑轨道,说不定能省一笔钱。”
静之朝阿梅挑了挑眉,“听到了没,这里有我呢,你洗洗手去叫人吧,省得满地都是灰。”
阿梅应了一声,跑出去不久又跑回来,见静之换了个病人忙活,她抿抿唇又走了。
算了,收拾残局还要好长时间,金山又不会跑,往后再说吧。
好不容易帮人换了纱布,静之得空,揉着发酸的肩膀,来到卷帘门下,侧头看了看卷帘门的轨道。
里侧没什么问题,平滑得很。
静之绕到门外,拿了门旁的木扫把,把杆往上,杵了杵牌匾右侧下头,那几条还带着蛛丝和灰尘的黑色电线。
刚动两下,静之突然听到啪的一声细响。
被黑色胶布缠绕起来的一段电线突然开始冒烟,并发出烧焦的气味。
静之吓了一跳,连忙回屋把电闸关了。
随后拔了电动卷帘门的插头,这才重启了电源。
阿梅看她摸着脑门,苦恼站在门口,赶忙带着一个老头走过来:
“什么东西烧焦了?”
她嗅了嗅发臭的空气,捏住了鼻子。
静之唉了一声,指指渐渐被融化的那一小段黑色胶布:
“不知道哪里短路,我还以为我要被电死了。”
阿梅急得捞起静之的手上下翻看,“你干嘛?你用手捏了?麻不麻?你别弄了!”
静之抽出手掌,朝她灵活的亮了亮,笑说:“我没事,对了……”
她转身朝阿梅身后的老赵轻轻颔首,“这位是赵师傅吧?”
老赵黝黑,人很干瘦,身上的白衬衫一角染上机油,一看就是正在做事,被阿梅拖过来的。
他摸着一头短短的白发,对静之笑出了鱼尾纹:
“谈不上什么师傅,我就是会修些锅盆炉灶,混口饭吃嘛。”
“也是一门手艺嘛。”静之跟他客气一番,指着身后的门,“这门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好拉动了,还有上头好多枪眼,您帮忙看看能不能修?”
老赵把右肩上沉重的工具袋哐的一下搁在墙边。
挽起袖子,叫姐妹两个往外两步,“你俩让开,我先拉下来看看。”
闻言,两人从屋檐下走出来。
炙热的阳光晒到头顶,不一会儿发间就出了汗水,阿梅一把拉住遮眼看热闹的静之,躲到侧边屋檐下。
“读死书啊你,要热死了都不懂得避避。”
静之从小的专注力一向够集中,所以学习好,她无辜指指被拉得嘎啦嘎啦响的门:
“我看看到底哪里坏了嘛。”
阿梅一把将她藏到身后,让她全身都躲到阴影里,这才打眼朝老赵看过去:
“这些事情我来学就好,你忙一早上了,歇会儿吧。”
静之好笑的把下巴放在她被晒得热热的肩膀上,侧头看着阿梅严肃的侧脸:
“梅啊,我都觉得你长大了,有时候比我还像个姐姐。”
阿梅傲娇的扬了扬下巴,轻轻哼一下,“你只涨年岁跟医术喽,可别小看我,我这些年也是做过很多工作的好不好,社会经验足了,所以心理年龄比你成熟。”
“……放屁。”静之用下巴骨戳了戳她的肩窝,“你回来时还找我要零食吃,前天晚上还找我要布丁,跟小时候的梅梅有什么区别?”
“……”阿梅一哽,托着她的下巴没好气的挪开,强词夺理说:
“大人也分好多种,也有嘴馋的大人的!”
静之没有回答,只是宠溺看着她,咧开嘴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
“……别这样看我,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你不敢,我养着你呢。”
“……”
阿梅没话回了。
就在这时,老赵好像发现了什么,拿出一把尖嘴钳,来到门的右侧,举高手夹住一块往里凹的门框,用力往外掰了掰。
掰不动。
他收了钳子,蹲下摸索袋子里工具,找了一把小锤子出来。
“啥问题呀?”阿梅跟着蹲下来。
老赵扭头指指那一小块儿凹陷位置,“估计昨儿被枪打中了,又没打透,往里凹了一块,难怪会卡住。”
想起昨天马匪手里长短不一的枪支,静之懵懵的点了点头。
许是有些是鸟枪,不是正规枪支,冲击力不足吧。
一顿敲敲打打后,轨道被他敲得麻麻赖赖的,但好歹能正常拉动了。
静之舒了口气,现在还没找到金山,她这些年攒下的钱,可是要省着点花。
卷帘门完全拉下来,老赵说枪眼儿能修。
把洞敲平,补上铁片就没问题,就是看着丑了点,不过便宜。
价格比补个锅贵不到哪里去。
抠门的静之一下就答应了。
把前门交给老赵,她则拉着阿梅一路绕到后院。
“趁这个机会洗洗后院吧,地都黑了,踩进家里很脏的。”
阿梅扯过昨天放在墙角的水管,笑她说:
“阿姐你又抠又洁癖,真不知道姐夫喜欢你什么。”
静之无所谓挑着眉,“干净点不好吗?抠点才能攒住钱。”
“梅~~干菜!”
阿坚拉长语调的怪喊,从前门传来。
老赵补门的哐哐声停下了。
阿梅恼羞成怒抛下水管,从侧边跑出去,“你再叫那个绰号我跟你没完!!!”
静之疑惑的跟了出来,看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静之问道:“阿正跟程放天呢,还有各位叔伯。”
“哦。”阿坚躲过阿梅的重拳,躲到静之身后,边说:
“我刚送完叔伯回家,来叫你们拉货呢。”
“?”静之一怔,扭头看他,“什么货?”
“玻璃跟瓦片啊。”他指指二楼的破窗,又指指后院,“阿正早上量了尺寸,说最紧要是帮你修房子,所以叫我先用镇上的卡车把东西先送回来。”
静之蹙起眉心,傻仔哪来这么多钱的?不会出去卖肾了吧?
“欸,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阿坚后退了一步,说:
“他把他爷爷送给他送的十八岁生日礼物给当了,我还真不知道一个表能卖那么钱呢。”
静之眉心越拧越紧,难怪今早傻仔不告而别,原来是有事瞒着她。
“他怎么不回来?”
阿坚被逼退两步,呐呐道:
“呆妈给我的录像我提交上去了,阿正还在录很久的口供,所以叫我先返来。”
“程放天也是,炸水坝的罪名可不小,他跟镇长都被拘留了。”
阿坚转移话题失败,静之眯着眼,一把拎起他领口,“你让阿正一个人在警局?万一他们不放他走怎么办?他的伤还没好呢!”
阿坚咽了口唾沫,“他,他也不是一个人,程放天现在陪着他录口供呢。”
“把东西卸下。”静之一把扯住他往大门口带,当机立断说:“等会你带我去县城,我要陪着他。”
阿坚不知道为什么慌了,挣脱开来,悻悻笑着往后退。
“反正我叫嘉乐他们帮你卸东西,我,我有点累,我先走了!”
他扭头一溜烟朝镇子口跑去。
阿梅走近静之,看着阿坚逃跑的方向:
“他好奇怪,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静之一颗心悬在空中放不下,没有应声。
只远远的看着嘉乐把车从镇子口开进来。
还未到近前,静之就闻到了隐隐的花香。
正感觉奇怪。
方才说被扣着录口供的林正,出现在了卡车敞篷的后车厢上。
静之有些发懵的看着他坐在玻璃旁边,手里还捧着一束玫瑰,哑然失声了。
他竟还修剪了头发,看着精神不少。
就是脸颊红扑扑的,不知道是晒的,还是臊的。
“阿正,你……”
林正看着渐渐围过来的人群,准备好的话全然堵在嘴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嘉乐下了车,朝静之揶揄笑了笑,“他说没有正式对你告过白,所以想买束花送给你,我们镇上买不到,就趁这次出去的机会买了。”
告白?
静之:“那录口供那事儿……”
“我进屋跟你说。”林正快速瞧了她一眼,又垂下脑袋,紧紧捏着花束底,慢悠悠的从车上爬下来。
蹒跚着走到静之面前,他埋着头牵着她挤出人群。
随后一路来到她家客厅里。
嘉乐耸耸肩,招呼几个兄弟帮忙把东西搬到她家后院去。
每个人都很识相,没人进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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