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初入赌场(1/2)
夜色如墨,沉沉地压在虎口寨的头顶,只有零星几点昏黄的灯火,在破败的窗户纸上透出摇摇晃晃的光晕。寒风在山坳里打着旋儿,发出呜咽般的嘶鸣,刮得屋檐下挂着的干辣椒串哗啦作响。
李凌波——不,此刻他是田阿苟名正言顺的媳妇张翠花——跟在阿狗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冻得梆硬的泥路上。脚下的路漆黑一片,全靠阿狗手里那支光线微弱的手电筒照亮身前尺许之地。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钻进衣领,却远不及他此刻内心的紧张和一种近乎荒谬的期待带来的冲击力强烈。
终于可以踏进那个罪恶的巢穴了。代价是身后屋子里那张印着国徽的红本子,以及昨夜那场深入骨髓的屈辱表演。
阿狗沉默地走着,一反平日里在家的憨厚模样,显得有些紧绷,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缩。他宽厚的背影在微弱的手电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将李凌波完全笼罩其中。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绕过了几处散发着牲畜粪便和垃圾混合臭味的地方,又沿着一条几乎被积雪覆盖、极其隐蔽的小径下行了一段。前方,一处背靠陡峭山壁、三面被稀疏枯树环绕的临时搭建的窝棚出现在视野中。窝棚用粗糙的木料和油毡布搭成,缝隙里透出昏黄摇曳的光,里面传出模糊不清的低语、吆喝声,还有骰子在碗里滚动时特有的、令人心悸的清脆撞击——哗啦,哗啦。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精准地凿在每一个靠近者的神经上。
窝棚门口蹲着一个黑影,像一块冰冷的岩石。阿狗走到近前,那黑影才稍微动了动,露出一张被阴影笼罩大半、却难掩一张阴沉的脸。
“疤脸”王彪!脸上其实没疤!如果不是阿狗叫他彪哥,都不知道他就是外号“疤脸”的男人!
他没说话,只是那双在黑暗中闪着幽光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手中的紫外线手电筒在阿狗脸上扫过,然后精准地落在阿狗身后的“张翠花”身上。他那目光冰冷、锐利,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野兽般的凶戾,仿佛要将人从皮到骨都剥开来看个清楚。
李凌波的心脏骤然缩紧,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头顶。他强迫自己低下头,做出新媳妇第一次到这种地方该有的紧张和羞怯姿态,手指死死掐住棉袄的下摆。
王彪的紫外线手电筒在她身上扫了足有十几秒,还示意她把嘴张大,把辫子解开,张翠花一一照做。王彪最后下巴朝窝棚入口方向极其轻微地扬了一下,算是放行。
阿狗明显松了口气,连忙拉着媳妇的胳膊,几乎是半推着她掀开了那块充当门帘的厚重油毡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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