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秋冬寒夜里的暖碗（2/2）

窗外的雪还在下，家属院的路灯亮着，把雪花照得像碎银子。厨房的灯还亮着，沥水架上的碗还留着点热气，暖手宝放在桌角，针线笸箩里的袜子缝了一半，满屋子都是家的味道。

路修源牵着陈清清的手，往客厅走。小毯子还铺在沙发上，电视里的歌声轻轻飘着。他把她的手放进自己口袋里，暖着：“以后冬天，咱们再也不用怕凉水了，有我呢。”

陈清清靠在他肩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和厨房残留的洗碗声混在一起。这个秋冬没有浪漫的大事，却因为这一碗一筷的守护，因为这温水里的心意，变得格外温暖。

路修源的爱，藏在每天抢着洗的碗里，藏在电热水龙头的温水里，藏在寒夜裹住她的掌心，藏在每一句 “我来” 里。这些细碎的小事，像冬日的暖阳，把平凡的日子，烘得暖暖的。

周末上午的阳光软乎乎的，像摊在院子里的棉花。陈清清抱出棉被，被角还带着樟脑丸的淡香 —— 是去年冬天收的，现在该晒透了好过冬。

她刚把被角搭在晾衣绳上，路修源就从屋里跑出来，伸手托住被腰：“慢点，别抻着胳膊。” 他搬来木梯，站上去把被子拉展，阳光落在棉絮上，浮起层金尘，像撒了把碎光。

“你拍两下，把棉絮里的灰拍出来。” 陈清清递过晾衣杆。路修源握着杆，轻轻拍着被子，“噗噗” 声里，灰絮飘起来，他怕飘到陈清清脸上，特意往风的方向挪了挪。

晒完被子，陈清清去厨房切萝卜。萝卜是张姐送的，红皮白心，脆生生的。她想腌点萝卜干，冬天配粥吃。刚拿起刀，路修源就凑过来：“我切吧，你手劲小，别切到手。”

他切萝卜的动作很稳，萝卜条切得匀匀的，一指宽，两寸长。陈清清蹲在旁边看，说 “切细点更入味”，路修源就把刀斜了斜，切出来的条更薄，还笑着说 “听媳妇的准没错”。

萝卜条晒在院子的竹筛里，陈清清每天翻两次。路修源下班回来，总会先去看一眼：“今天太阳足，再过三天就能腌了。” 他还会帮着挑出晒蔫的叶子，说 “别混在里面影响味道”。

有天晚上，陈清清翻出去年的棉鞋，鞋帮有点硬。她想往鞋里塞点新棉絮，刚拿出针线，路修源就凑过来：“我帮你撑着鞋口，你缝着方便。” 他捧着鞋，手指轻轻扯着鞋帮，怕弄变形。

陈清清缝棉絮时，线偶尔会打结。路修源就耐心等，等她解开结，还帮她理线：“慢点穿，别着急。” 缝完一只，他接过鞋试了试：“真软和，今年冬天穿这鞋，脚肯定不冻。”

入冬后，家属院的水管冻得更厉害。路修源每天早上都先去厨房，把电热水龙头插上电：“先预热十分钟，你洗漱时水就是温的。” 他还在水龙头旁放了块绒布，洗完手能擦得干干净净。

有次路修源训练晚归，进门就看见厨房亮着灯。陈清清正站在灶台前，往锅里倒红糖和姜片 —— 她听张姐说，姜茶驱寒，想等他回来喝热的。

“怎么还没睡？” 路修源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陈清清回头笑：“等你喝姜茶。” 锅里的姜茶冒着热气，甜香混着姜的辛辣，飘满厨房。路修源喝了两碗，说 “浑身都暖了”。

周末，张姐来借针线。看见竹筛里的萝卜干，笑着说 “看着就脆”。陈清清赶紧装了一小袋递给她：“您尝尝，要是好吃，下次我再腌了给您送点。” 张姐接过，说 “你这手真巧，啥都会做”。

张姐走后，路修源拿起萝卜干尝了尝：“咸淡正好，比供销社买的还好吃。” 陈清清笑着说 “下次加点辣椒面，你不是爱吃辣嘛”。路修源点头，眼里满是期待：“那我可等着。”

战士小李来拿补好的训练服，衣服肘部磨破了。陈清清在里面加了块帆布，缝得平平整整。小李摸着补丁，说 “陈姐，您这补的比新的还结实”，路修源在旁边笑：“那是，我媳妇的手艺。”

小李走时，陈清清还塞了袋炒花生给他：“训练累，饿了就吃点。” 小李不好意思接，路修源推了推他：“拿着吧，清清特意给你们炒的。” 小李道谢离开，脚步声在院子里渐渐远了。

有天早上，路修源发现电热水龙头有点漏水。他赶紧关掉电，蹲在地上看，是接口处的橡皮圈松了。他翻出工具箱，找出新橡皮圈换上，还往接口处缠了圈生料带：“这样就不漏水了。”

陈清清蹲在旁边递工具，看着他专注的样子：“你怎么什么都会修？” 路修源抬头笑：“以前在部队学的，啥坏了都得自己修，时间长了就会了。” 修完后，他试了试，水顺畅地流出来，没再漏。

冬至那天，陈清清包了饺子。白菜猪肉馅的，是路修源爱吃的。她擀饺子皮时，路修源就坐在旁边包，虽然包得歪歪扭扭，却很认真。陈清清笑着说 “像小元宝”，路修源说 “好吃就行”。

饺子煮好后，热气腾腾的。路修源先夹了个给陈清清：“你尝尝，熟了没。” 陈清清咬了口，鲜汁溢出来：“熟了，真好吃。” 两人坐在桌前，吃着饺子，看着窗外的雪，心里暖融融的。

吃完饺子，路修源去洗碗。电热水龙头显示 38 度，他说 “这个温度刚好，不烫手”。洗到饺子盘时，他特意多擦了遍，说 “盘子沾了油，得擦干净”。陈清清靠在门口，手里捧着暖手宝，笑得眉眼弯弯。

晚上，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陈清清织着围巾，路修源看报纸。看到有趣的新闻，路修源就念给她听：“你看，邻村种的大棚菜丰收了，下次赶集咱们去买点。” 陈清清点头，说 “好啊，买点青菜回来炒”。

暖手宝快凉了，路修源接过，去厨房灌热水。回来时，他把暖手宝放在陈清清手里：“刚灌的，热乎着呢。” 陈清清摸了摸，暖手宝上的小梅花印着温度，像路修源的心意，暖暖的。

有天，王婶来家里，说自家的电热水龙头坏了。路修源听完，拿起工具箱就跟着去：“我去看看，说不定是小问题。” 到了王婶家，他蹲在厨房检查，很快就修好了，王婶连声道谢，说 “修源真是热心肠”。

回来的路上，陈清清说 “你帮王婶修水龙头，也没要工钱”。路修源笑：“都是邻居，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他还说 “下次王婶家做了包子，肯定会给咱们送的”，陈清清点头，觉得心里甜甜的。

路修源训练时，鞋子总磨鞋底。陈清清想给他钉块胶皮，刚拿出铁钉，路修源就不让：“铁钉硬，你敲着费劲，我来。” 他拿起锤子，轻轻敲着铁钉，把胶皮钉得牢牢的，说 “这样鞋底就耐磨了”。

看着钉好的鞋子，陈清清说 “你训练时小心点，别崴着脚”。路修源点头，把鞋子放在床边：“放心，我会注意的。” 晚上睡觉前，他还会把鞋子摆好，说 “明天穿，舒服”。

腊月里，陈清清开始腌腊肉。肉是路修源从供销社买的，肥瘦相间。她往肉上抹盐、花椒、八角，路修源就帮着翻肉，说 “多抹点料，腌出来香”。腌好的肉挂在厨房的房梁上，风吹着肉晃，满屋子都是肉香。

有天晚上，路修源洗碗时，发现洗洁精快没了。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供销社买，还特意选了上次的柠檬味。回来时，他还买了袋冰糖，说 “你爱喝冰糖雪梨水，下次给你煮”。陈清清接过洗洁精，心里暖暖的。

除夕前，两人一起擦窗户。路修源站在凳子上，擦窗户上面，陈清清擦沾灰，等会儿洗手凉。” 擦完窗户，阳光照进来，屋里亮堂堂的，像换了个新地方。

除夕晚上，两人吃了年夜饭。路修源洗碗时，陈清清在旁边贴春联。春联是路修源写的，红纸黑字，写着 “春回大地福满门”。路修源洗完碗，走过来帮她贴横批，两人一起看着春联，笑着说 “过年了”。

窗外放起了烟花，五颜六色的。路修源牵着陈清清的手，站在门口看。烟花落在夜空中，像炸开的花。陈清清靠在他肩上，说 “今年冬天真暖”。路修源点头，把她的手攥得更紧：“有你在，每天都暖。”

大年初一，张姐和王婶来拜年。看到厨房挂的腊肉，笑着说 “看着就好吃”。陈清清赶紧切了块，蒸好端上来：“您尝尝，刚腌的。” 张姐尝了口，说 “真入味，比我腌的还好吃”，路修源在旁边笑 “那是，我媳妇的手艺”。

拜年的人走后，路修源去洗碗。电热水龙头还在 “嗡嗡” 响，温水流出来，洗着碗很舒服。陈清清靠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冬天，因为有他，连凉水都变得温暖了。

路修源洗完碗，走过来抱住陈清清：“新的一年，我还会天天给你洗碗，不让你碰凉水。” 陈清清点头，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觉得这就是最幸福的日子 —— 平凡，却满是爱意。

窗外的雪还没化，阳光照在雪上，闪着光。厨房的沥水架上，碗还留着热气，暖手宝放在桌角，针线笸箩里的围巾快织完了，满屋子都是家的味道，是寒夜里最暖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