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罐子里的苹果香（2/2）

陈清清张嘴接住，苹果的汁水在嘴里一下子就爆开了，甜丝丝的，还带着点淡淡的果酸，一点都不涩，果肉脆嫩，比上次买的苹果甜多了。“甜！比上次在供销社买的苹果甜多了！” 她笑着说，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还沾了点苹果汁，看起来格外可爱。

路修源伸手帮她擦掉嘴角的苹果汁，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喜欢就多吃点，还有好多呢。”

他把所有苹果都削好后，就开始切苹果。他从刀架上拿起一把菜刀 —— 刀是去年新买的，磨得很锋利，切东西很利索。他把苹果放在案板上，切成小块，每块都差不多大，刚好能放进锅里。他切得很仔细，把苹果核一个个挑出来，放在旁边的碗里，准备一会儿扔掉。陈清清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帮他准备白砂糖和冰糖 —— 白砂糖是从供销社买的，装在个玻璃罐里，颗粒细小；冰糖是路修源上次去县城进货时特意带的，块状的，晶莹剔透，她记得路修源不喜欢太甜的，就少放了点白砂糖，多放了点冰糖，这样苹果酱会带着点冰糖的清甜味，不腻人。

后厨的灶台是老式的煤炉，路修源早上已经把火生好了，现在火正旺，蓝色的火苗舔着锅底。他往铁锅里倒了适量的凉水 —— 水刚好没过苹果块，然后把切好的苹果块放进锅里，开小火慢慢煮。他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个木勺，时不时搅拌一下，防止苹果块粘在锅底。木勺是陈清清的娘留下的，勺柄是木头的，勺头是铁的，已经用了十几年，勺头都有点磨薄了，却还很好用。

陈清清坐在旁边，帮他递东西 —— 一会儿递块抹布，一会儿递个碗，偶尔还会凑过去闻闻锅里的香味。随着苹果块慢慢变软，锅里开始散发出浓郁的苹果香，那香味甜甜的，混着点热气，弥漫在整个后厨，又从后厨飘到前店，连路过店门口的人都能闻到，忍不住往店里看。

“火再小点，别煮糊了。” 陈清清提醒道，她以前看娘做苹果酱时，都是用最小的火慢慢熬，这样熬出来的苹果酱才会浓稠，味道也更好，不会有糊味。她娘做苹果酱的时候，她总在旁边看着，娘还教她 “做酱要耐心，火大了不行，火小了也不行，得慢慢熬，熬到汁水浓稠，才算好”。

路修源点点头，把煤炉的风口调小了些，火一下子就弱了，只剩下小小的火苗，轻轻舔着锅底。他继续用木勺搅拌，苹果块在锅里慢慢熬煮，渐渐变软、变烂，用木勺一碰就碎，汤汁也越来越浓稠，颜色从浅红色变成了琥珀色，像融化的蜜糖，看起来格外诱人。

“该放糖了。” 陈清清说着，把准备好的白砂糖和冰糖递过去。路修源接过，先把白砂糖倒进去，用木勺快速搅拌，让糖充分融化在苹果酱里，然后再把冰糖放进去 —— 冰糖化得慢，需要多搅拌一会儿。他搅拌的动作很均匀，生怕有的地方糖没化，吃着会有颗粒感。

“尝尝甜度怎么样？” 路修源舀了一勺苹果酱，放在嘴边吹了好一会儿，直到不烫了，才递到陈清清嘴边，眼里满是期待。

陈清清张嘴接住，苹果酱在嘴里化开，甜而不腻，还带着苹果的清香，一点都不齁，比供销社买的好吃多了。“刚好！不甜也不酸，特别好吃！” 她笑着说，眼里满是欢喜，像个吃到糖的孩子。

路修源听了，心里也跟着甜，比吃了苹果酱还甜。他继续熬煮了一会儿，时不时舀一勺看看浓稠度，直到苹果酱变得很稠，用木勺舀起来能挂住勺，不会很快滴下来，才关掉火。他把锅里的苹果酱晾了一会儿，等温度降下来些，才拿来几个玻璃罐 —— 那些玻璃罐是陈清清平时攒的，有装过罐头的，有装过果酱的，她都洗得干干净净，还用开水烫过消毒，放在橱柜里，就等着做酱用。

路修源小心翼翼地把苹果酱装进罐子里，动作轻柔，怕烫到手。他先把每个罐子都装到七分满，然后用干净的纱布擦了擦罐口，确保罐口没有酱渍，这样盖盖子时才严实，不容易坏。陈清清站在旁边，帮他递罐子，一个空罐子递过去，装满酱的罐子递回来，两人配合得格外默契。

等所有罐子都装满，陈清清拿来之前准备好的白色标签 —— 标签是从旧账本上撕下来的，剪得方方正正。路修源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在标签上写下 “手工苹果酱” 五个字，字迹工整，横平竖直，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苹果，苹果画得圆滚滚的，带着点可爱，像个小灯笼。陈清清拿起胶水，在标签背面涂了点，然后贴在罐身上，一个个玻璃罐装满了琥珀色的苹果酱，贴好标签后，摆在木桌上，看起来格外精致，像供销社里卖的高档货。

第二天早上，小卖部刚开门，就有战士来买东西。第一个来的是李班长，他刚训练完，想买瓶矿泉水解渴，一进店里就闻到了浓郁的苹果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嫂子，您这是做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从门口就闻到了！”

陈清清笑着指了指柜台上的苹果酱：“做了点苹果酱，用昨天买的新鲜苹果做的，你要是喜欢，就拿一罐尝尝，不要钱。” 她说着，拿起一罐苹果酱递给李班长。

李班长赶紧接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嫂子您做的，肯定好吃，我得给钱。”

“不用不用，自己做的，不值钱。” 陈清清笑着摆手，“你尝尝，要是觉得好吃，下次再给你做。”

李班长打开盖子，一股更浓的苹果香飘了出来，他忍不住舀了一勺尝了尝，苹果酱在嘴里化开，甜而不腻，还带着苹果的脆劲，好吃极了。他眼睛一下子亮了：“好吃！比外面买的还好吃！配馒头肯定香，我回去就试试！”

很快，其他战士也陆续来了，一进店里就闻到了苹果香，都围过来看。“嫂子，这苹果酱卖吗？我想买一罐！” 王磊说，他上次吃了供销社的苹果酱，觉得太甜，一直想找不那么甜的，现在闻到这香味，就知道肯定好吃。

“卖！五毛钱一罐！” 陈清清笑着说，“都是用新鲜苹果做的，没放多少糖，吃着健康。”

战士们一下子就围了上来，你一罐我一罐，没一会儿，桌上的苹果酱就被买光了。有的战士买回去，说要早上吃馒头时蘸着吃；有的战士说要寄回家给家人尝尝，“我妹妹最喜欢吃甜的，肯定喜欢这个”；还有的战士说要给炊事班的战友带一罐，让他们也尝尝。

路修源从部队回来时，刚好看到最后一罐苹果酱被买走。他看着空了的柜台，又看了看陈清清开心的样子，笑着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想到这么受欢迎，下次咱们再做多点，让大家都尝尝，也能给店里添点收入。”

陈清清点点头，靠在他身边，肩膀轻轻挨着他的肩膀：“好啊，下次咱们再加点红枣，做红枣苹果酱，红枣甜，还补血，肯定更好吃。” 她想起上次买的红枣还没吃完，放在橱柜里，刚好能用上。

晚风从店门吹进来，带着点初秋的凉意，还带着苹果酱的余香，拂在两人身上，格外舒服。路修源伸手把陈清清揽在怀里，看着天边的晚霞，晚霞是橘红色的，把天空染得暖暖的。他心里满是幸福 —— 原来最平凡的幸福，就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喜欢的事，把日子过得像苹果酱一样，甜而不腻，满是清香。小卖部里的灯光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映着两人的身影，也映着空了的柜台，像是在期待着下一次的苹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