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南洋大决战(终)(1/2)
受降仪式在日落时分举行。
司徒清羽被担架抬到码头临时搭起的高台上。阿卓给他换了干净的军服,遮住绷带,但苍白的脸色和额头的冷汗骗不了人。
荷兰代理指挥官,原旗舰副官范·布鲁克,双手奉上佩剑。
“我谨代表荷兰东印度公司远东舰队,向大齐帝国投降。”范·布鲁克的汉语很生硬,但足够清晰,“我方将交出所有武器、船只、及俘虏。请贵国依国际惯例,保障战俘人身安全。”
司徒清羽没有接剑。
他靠在椅背上,呼吸因为肋骨伤痛而短促,但声音清晰有力:
“第一,所有战俘需经审讯,区分军官、士兵、及雇佣人员。第二,受伤者由我方医治,但费用需荷兰东印度公司承担。第三,交出所有海图、航海日志、及与西班牙、葡萄牙、本地土王的往来信件。”
范·布鲁克脸色变了:“这超出常规投降条款……”
“你们发动战争时,也没按‘常规’来。”司徒清羽冷冷道,“恶魔岛的火药工坊,用华工当奴隶,动辄虐杀——这符合哪条国际惯例?”
范·布鲁克哑口无言。
“接受,就签字。不接受,”司徒清羽看向海面上那些被缴获的荷兰战舰,“我就把俘虏和船都扣下,等你们巴达维亚总部来赎。看是你们的银子多,还是我的耐心多。”
沉默良久,范·布鲁克弯腰,在投降书上签了字。
递还佩剑时,他低声道:“将军,你们赢了这场战斗。但战争……才刚刚开始。荷兰不会放弃远东,西班牙不会,英国人……也在看着。”
司徒清羽接过剑,手指拂过冰凉的剑身:“那就让他们来。来一次,打一次。打到他们记住,这片海,姓司徒。”
夕阳彻底沉入海平面。
码头上,大齐的青龙旗在晚风中飘扬。海面上,五艘敌舰的残骸还在燃烧,但两艘被俘的战舰,包括那艘74门炮的“海上君王号”,已经挂上了大齐的旗帜。
郑沧澜拄着拐杖走过来,他左腿中弹,但精神很好:“提督,战果统计出来了。”
“念。”
“击沉敌舰五艘:西班牙战列舰一艘、荷兰护卫舰两艘、私掠船两艘。俘获两艘:荷兰战列舰一艘、护卫舰一艘。敌伤亡预估……超八百人。”
“我方?”
郑沧澜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损失战舰四艘:镇海号重伤需大修,飞霆号沉没,归义港两艘快船沉没。阵亡……一百七十三人,伤一百二十六人。其中,陆战队接舷战牺牲最多,四十七人。”
司徒清羽闭了闭眼。
三百条命。
每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家庭。
“所有阵亡者,名字记下,抚恤加倍。”他睁开眼,“受伤者全力医治。俘获的荷兰战列舰……改名叫‘英烈号’,纪念今天战死的弟兄。”
“是。”
阿卓端来药,司徒清羽一饮而尽,苦得皱眉。阿卓往他嘴里塞了颗南疆带来的椰糖——这是女儿最爱吃的。
“甜吗?”她问。
“甜。”司徒清羽握住她的手,“阿卓,谢谢你来找我。”
“不然呢?”阿卓红着眼瞪他,“让你喂鱼?想得美。”
司徒清羽笑了,笑到一半咳起来,疼得龇牙咧嘴。
晚风带来海腥味和焦糊味,也带来远处士兵们压抑的欢呼——他们在庆祝胜利,也在哀悼同袍。
战争就是这样,赢的人,也要背着死者的重量继续往前走。
捷报是在腊月十五清晨送到的。
八百里加急,信使在午门前下马时几乎虚脱,但手里高举的塘报信封完好无损。
“南洋大捷——!”
喊声从午门传到太和殿,再从太和殿传遍整个紫禁城。
百官顾不上朝仪,纷纷涌向宫门。杨文渊颤巍巍接过塘报,当众宣读:
“……腊月初七,南洋水师于归义港外海域,大破荷兰、西班牙联合舰队。击沉敌舰五,俘获二,含荷兰新式战列舰一艘。敌伤亡逾八百,我军伤亡二百九十九人。恶魔岛火药工坊已毁,救出华工一百九十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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