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星轨尽头的回声（2/2）

“爸！”卡尔喊出声，喉咙突然哽住，剩下的话都堵在胸口。

父亲走下舷梯，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像是要把这十几年的空白都补回来。“我就知道你们能做到。”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当年被迫弃船的时候，我把最后的能量都注入了星轨信标，想着总有一天，会有人沿着信号找过来。”

他拍了拍卡尔的肩膀，指腹划过他腰间的“归航”花：“这花是你母亲培育的品种吧？她说过，等光网建成那天，就用它做星舰的标志。”

卡尔这才注意到，父亲的军靴上，也别着一朵干枯的花，花瓣早已褪成褐色，但形状和“归航”一模一样。

“当年我跟你母亲打赌，我说光网至少要五十年才能成型，”父亲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她偏说用不了那么久，说孩子们会比我们更勇敢。”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金属盒，打开后里面是枚银色的徽章，上面刻着交错的星轨，“这是光网计划的第一枚徽章，本该在启动仪式上给你的。”

卡尔接过徽章，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突然明白母亲日志最后一页那句没写完的话——“星轨的尽头，不是终点，是开始”。

这时，莉莉举着通讯器跑过来，屏幕上是培育基地的画面：老陈正指挥着孩子们在星图上贴新的星轨贴纸，母亲的全息影像被投影在中央，笑着看着这一切。“卡尔哥哥，伯母的影像系统修好了！她说要给我们讲光网最初的设计图呢。”

父亲望着屏幕里的母亲，眼神温柔得像融化的星光。“她总说，宇宙那么大，不能让任何一颗星星迷路。”他把卡尔的手和莉莉的手叠在一起，放在徽章上，“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卡尔低头看着掌心的徽章，又望向那些在星轨上穿梭的星舰，突然觉得，所谓的“归航”，从来不是回到过去，而是带着所有的记忆与期待，走向更辽阔的未来。风里的“归航”花香越来越浓，金色的花心不断闪烁，像是在为每一艘星舰指引方向。

远处的维修厂里，老金已经带着人开始检修“守望者-7”，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与星舰的鸣笛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热闹的歌。莉莉把新培育的“归航”花籽分给路过的星舰船员，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卡尔摸了摸腰间的花瓣，突然想起母亲日志里的最后一句话，这次终于看清了那被泪水晕染的字迹：“我们播下的种子，终会在星轨上开花。”

他抬头望向无垠的宇宙，光网的脉络在黑暗中闪烁，像无数条银色的河流，将一颗颗孤独的星球连在一起。而那些盛开的“归航”花，正沿着星轨一路绽放，把香气送向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