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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流淌的夕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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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被爱浸润的岁月,早已在不觉间,长成了生命中最坚韧的根系。

日子像一本被轻柔翻动的旧书,页角微卷,墨香沉淀。

转眼间,安安已能流利地朗读相册上的每一行字,而我和子豪的步履,也渐渐染上了与当年父母相似的迟缓。

老宅却似乎愈发有了生命,每一处角落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

那套赵叔的雕刻工具,最终没有被收起。

在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子豪将它们从木盒里请了出来,摆在廊下的老茶几上。

他戴着老花镜,手指已不如赵叔那般稳健,却执意要打磨一块从旧木料堆里寻来的、纹理细腻的香樟木。

“给安安刻个小玩意儿,”他低着头,凿刀在木头上留下细碎的痕迹。

“总不能让他忘了,这家里曾有个太爷爷,手巧得很。”

我坐在他身旁,缝补着安安玩耍时刮破的衣角。

针线穿梭间,仿佛看见母亲当年也是这样,在赵叔敲敲打打的声音里,做着永远做不完的针线活。

时光在此刻,温柔地重叠。

安安对这个“工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每次来,必先跑到廊下看太爷爷的进展。

子豪便放慢动作,一边刻,一边给他讲赵叔做花架的故事,讲那些木头如何从粗糙变得温润。

孩子听得入神,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触摸那尚未成形的木料,像是在触摸一段他未曾亲见,却已然熟悉的时光。

桂花开的时节,我终于成功复刻了母亲的米糕。

当那熟悉的甜香从厨房弥漫开来时,子豪放下手中的刻刀,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泛起孩童般的欣喜。

我们坐在餐桌旁,品尝着这跨越了岁月的滋味。

“像,”他细细品味后,肯定地点点头,随即又微微摇头,“但又不全像。”

我明白他的意思。

味道可以模仿,但那份由特定的人和特定的时光所赋予的、独一无二的气息,却已随母亲和赵叔而去。

这小小的不完美,反而让记忆变得更加真实和珍贵。

秋意渐深,子豪的小木马终于完成了。

造型朴拙,线条却流畅,马背上还细心刻上了安安的名字。

当他把这份礼物交到曾孙手中时,孩子眼中迸发的光芒,照亮了他布满皱纹的脸。

“谢谢太爷爷!”

安安抱着小木马,在院子里跑了一圈,然后郑重地把它放在赵叔做的那个花架旁,让木马与兰草为伴。

那一刻,廊下仿佛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交接。

旧的记忆被新的记忆温柔覆盖,而爱,在交接中获得了永恒的生命。

如今,我和子豪最多的时光,依然是在那两把藤椅上度过。

有时各自看书,有时只是静静看着院子。

香樟树的叶子黄了又绿,母亲手植的月季年年盛开,赵叔开辟的菜地依旧由那位李伯伯照料得郁郁葱葱。

我们的话越来越少,如同这栋老宅,将所有的故事都沉淀为沉默的基石。

但我知道,那些未曾说出的,都安放在彼此交织的呼吸里,安放在他为我拢一拢披肩的动作里,安放在我为他续上一杯热茶的寻常里。

生命的河流,就这样波澜不惊地向前。

我们坐在舟上,看过了岸上的繁花似锦,也经历了途中的风雨迷雾,如今,水面渐宽,流速渐缓,前方是宁静入海的平和。

廊下的风铃又响了,是晚风路过的问候。

子豪伸出手,我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温度恰好,如同这流淌了半生的时光,不烫不冷,温暖妥帖。

老宅,庭院,根与藤,都静默在夕照里。

而我们,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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