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桂花树下的纸船（2/2）

“你早就过来准备了？”我对着桂花树轻声说，指尖刚碰到纸船，就感觉到股熟悉的凉意。抬头时，阳光透过桂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出团浅灰色的光影，慢慢聚成阿柚的模样——他穿着我们一起织的浅灰色毛衣，领口的小太阳花纹在光里发亮，手里还拿着只刚折好的纸船。

这是我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他完整的样子，眉眼清浅，笑容和照片里一样甜。他把新折的纸船递给我，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虚化，而是带着点真实的温度，像秋日里晒过太阳的石板。“我们一起放船吧。”他的声音比之前更清晰，落在耳边，带着桂花的甜香。

我们沿着树下的小溪往前走，把纸船放进水里。溪水慢慢带着纸船漂向远方，船上的桂花落在水面，像撒了把碎金。放第三只纸船时，阿柚忽然停下，从口袋里拿出张便签，是母亲的字迹：“丫头，阿柚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他想看着你好好长大，再陪你看一次桂花。”

我攥着便签，眼泪落在纸船上，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晕开墨迹，反而被纸船轻轻吸了进去。阿柚伸手帮我擦去眼泪，指尖的温度比刚才更暖些：“我不会走远，只是换种方式陪你。”他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消失，而是化作点点光斑，落在我的毛衣上，融进领口的小太阳花纹里。

夕阳西下时，我把剩下的纸船都放进溪水里，看着它们载着桂花漂向远方。走之前，我在桂花树下埋了颗橘子糖，和阿柚小时候偷偷藏糖的样子一样。

回到家时，发现竹篮里的毛衣上，小太阳花纹比之前更亮了些，像是藏着阿柚的光。我知道，他没有离开，只是变成了毛衣上的暖、桂花里的香、纸船载着的牵挂，陪着我，把往后的日子，都过得满是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