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相册外的光影（2/2）

“你是不是早就看过这本相册了？”我对着空气轻声问，刚把相册合起，就看到竹篮里的毛线团自己滚了过来，停在相册旁，像是在点头。风从纱窗缝里钻进来，带着桂花的甜香，把相册吹开一页，露出张我从未见过的照片：少年模样的阿柚站在老桂花树下，手里举着纸船，笑容清浅，照片背面是母亲的字迹：“阿柚，等丫头长大，你们就能一起看桂花了。”

我攥着照片的手猛地收紧，眼眶瞬间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清阿柚完整的样子，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领口别着枚小小的纸船胸针——是我小时候折给他的，原来他一直戴着。刚想把照片夹回相册，就感觉到指尖传来阵轻柔的凉意，阿柚的身影慢慢显现在照片旁，和照片里的少年渐渐重合，只是身上多了件浅灰色毛衣，是我们一起织的那件。

“原来你那时候这么好看。”我笑着擦去眼泪，阿柚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照片里的纸船突然飘了出来，落在我的掌心，船身还沾着点桂花蜜的甜香——是早上我煮桂花粥时用的，他竟悄悄沾了点在上面。

这时，楼下传来卖糖炒栗子的吆喝声，是我和阿柚冬天最爱吃的。没等我起身，就听到门口传来轻轻的响动，打开门，果然看到袋包装好的糖炒栗子放在门垫上，纸袋上还画着个小小的太阳，是阿柚的笔迹。我拿起栗子咬了一口，温热的甜香漫开时，忽然想起去年冬天，我随口说想吃栗子，第二天门口就多了袋凉透的栗子，那时我不知道是他，还以为是邻居送的，现在才明白，他连我随口说的话都记着。

回到客厅，发现相册旁多了张便签，是阿柚的字迹：“照片里的桂花树还在，明天我们去看看吧。”我把便签夹进相册，刚想把相册放回樟木箱，就看到相册里掉出片干桂花，和照片里桂花树上的一模一样，应该是阿柚当年夹进去的。

月光透过纱窗落在两件毛衣上，晾衣绳上的布料轻轻晃动，像在和我们道别。我知道，或许明天去看桂花树时，会有新的故事，或许阿柚会慢慢离开，但那些藏在照片里、栗子袋上、桂花中的回忆，会变成最暖的光，陪着我，走过每个有桂花香气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