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粥碗里的小太阳（2/2）

“连粥里都藏着小心思。”我对着空气轻笑，刚想再盛一碗，就看到灶台旁的米袋被系得整整齐齐，袋口还别着张便签，是阿柚的字迹：“米缸最底下有新米，是去年你说好吃的那批。”我蹲下身翻开米缸，果然看到袋真空包装的新米，袋身上贴着张小小的贴纸，画着只纸船，是他的手笔。

收拾碗筷时，水龙头流出的水忽然变温了些，不似往常那样凉。我知道是阿柚在帮忙，就像小时候我洗碗冻得手发红，他总会悄悄把水温调暖。擦干碗碟的瞬间，指尖碰到碗底的花纹，是母亲生前刻的小桂花，从前我总嫌图案简单，现在看着，却觉得比任何花纹都亲切。

下午想把毛衣拿去晒时，发现晾衣绳上已经挂着块浅灰色的布料——是阿柚那件没织完的毛衣，他竟找出来一起晒了。布料在风里轻轻晃，领口歪歪扭扭的针脚看得格外清楚，我伸手想帮他理理，指尖刚碰到布料，就感觉到股熟悉的凉意，像他从前帮我拂去肩上的落发。

晒完毛衣回到客厅，看到藤椅上放着本旧相册，是母亲的，封面还沾着点桂花的香气。翻开第一页，夹着张泛黄的照片：母亲坐在藤椅上织毛衣，怀里抱着个熟睡的小女孩，旁边的空地上，竟有团淡淡的光影，像极了阿柚的轮廓。原来母亲早就把他的存在，藏进了照片里。

翻到最后一页，掉出张便签，是母亲写给阿柚的：“谢谢你陪丫头长大，等她能自己织完一件毛衣，你就不用再担心她了。”我攥着便签，眼泪落在相册上，忽然听到耳畔传来阿柚的声音，比往常更清晰：“我从没担心过你，只是想多陪你一会儿。”

夕阳西下时，我把相册放回樟木箱，和母亲的毛线、阿柚的便签放在一起。晾衣绳上的两件毛衣在风里轻轻碰着，像在说悄悄话。我知道，阿柚或许不会一直陪着我，但那些藏在粥碗里、毛衣上、相册中的牵挂，会变成永不熄灭的光，陪着我，慢慢走向更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