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道种萌芽，暗棋落子（1/2）

古妖星坛深处，混沌气流如温顺的溪流，环绕着李无恙缓缓盘旋。他面色依旧苍白，气息微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与寂灭之心投影的道争，胜得惨烈，代价是道基近乎崩毁，元神之光黯淡如风中残烛。然而，若有大神通者以法眼观之，便会发现，在那破碎的道基裂缝深处，一点微弱却无比纯粹、蕴含着“混沌初开、万象始萌”意境的灵光，正顽强地搏动着。这灵光，便是他在生死道争中，于寂灭极致处窥见一线生机，从而凝聚出的“轮回道种”雏形。

他并未急于修复那些触目惊心的裂痕，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这枚初生的道种之中。神念如丝，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源初石棺流淌出的混沌源液，以及周天星辰洒落的辉光，如春雨润物般，滋养着这枚脆弱的种子。这不是简单的能量灌输，而是一种“道”的传承与孕育。他将自己对寂灭的解析、对轮回的领悟、对生死平衡的感悟，化作最本源的道韵，融入道种之中。

道种表面，浮现出极其细微、玄奥莫测的纹路。这些纹路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流转，时而演化星辰生灭，时而呈现草木枯荣，时而倒映文明兴衰，最终都归于一片混沌，继而再度开启新的循环。每一次循环，道种便凝实一分，散发出的道韵便深邃一分。李无恙感觉到，自己与这方天地的联系更加紧密了，星坛的每一次能量脉动，虚空中每一缕法则的流转，都清晰映照心间。他甚至能模糊感知到，那些从遥远星域投射而来的、或善意或恶意的目光。

“寂灭非终，轮回不止。彼之毒药，或为我之资粮。” 他心有所感。那侵入体内的、源自寂灭之心的残余道痕，并未被强行驱散，反而在轮回道种的牵引下，被纳入一个微型的“生灭轮回”体系中，经历着“侵蚀（灭）—解析（住）—转化（生）”的缓慢过程。虽然过程极其缓慢，且充满凶险，但每转化一丝，他对寂灭本质的理解便深刻一分，道种的光芒也愈发凝练。这是一种行走于刀尖之上的修行，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寂灭道痕反噬，万劫不复。但他道心坚定，以无畏之心，行危险之事，于毁灭中寻觅新生之机。

就在李无恙于寂灭余烬中培育道种之际，永夜大殿深处，一场超越时空的密议正在进行。

寂灭圣主的身影依旧笼罩在化不开的黑暗之中，唯有那双漠然的银色眼眸，注视着眼前一片由绝对虚无勾勒出的星图，星图中央，正是古妖星坛的影像。

“李无恙……轮回道种……” 冰冷的意念不带丝毫情感，却让侍立下方的暗影执政官神魂颤栗，“此变数已触及‘因果律’边缘，常规抹除手段，效率低下，且易引发更大范畴的因果涟漪，干扰‘最终归寂’进程。”

“圣主明鉴。”暗影执政官俯首，意念中充满敬畏，“是否……动用‘归墟使者’？或启动‘因果劫阵’？” 归墟使者，乃是议会以无上秘法培育的、专司侵蚀、扭曲乃至斩断因果线的恐怖存在，其实力诡异莫测。因果劫阵，更是禁忌阵法，能引动目标自身因果反噬，凶险无比。

寂灭圣主眸光微闪，星图中李无恙的影像旁，浮现出无数条细若游丝、延伸向星空各处的因果线。有的连接着星海联盟高层，有的连接着一些中立势力，甚至有几条极其隐晦的线，连接着某些沉睡的古老存在以及……一些连议会都未能完全探明的宇宙秘境。

“归墟使者动静过大，易打草惊蛇。因果劫阵尚需酝酿，时机未至。” 圣主的意念如冰水流淌，“此子气运正炽，强攻非上选。当以‘因果’制‘因果’。”

他屈指一弹，星图上，几条连接着星海联盟内部某些重要人物的因果线，微微亮起了不易察觉的灰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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