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冰原盟约（2/2）

韩栋瞳孔骤然收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北镇抚司！骆养性！那是能直达天听、让无数官员闻风丧胆的存在！他看向我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审视一个来历不明的冒险者，而是在衡量一个可能改变他命运的机会。

“你……你到底是……”他声音有些发颤。

“我是谁不重要。”我打断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如刀，“重要的是，将军想不想离开这黑石堡？想不想拿回本该属于你和弟兄们的一切？甚至……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四个字，如同魔咒，让韩栋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他死死盯着我，胸膛起伏，半晌，才嘶声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不是我想让你怎么做，”我纠正他，语气不容置疑，“是我们，一起，把赵登魁拉下马。你需要做的，是发挥你在地头蛇的优势。”我压低声音，“第一，摸清赵登魁最近的动作，他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绝不会坐以待毙，必然有后手，甚至可能狗急跳墙。第二，搜集他这些年贪墨军饷、倒卖军资的铁证，人证、物证，越多越好，越详细越好。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摸清他通往关外的秘密渠道，以及……他在军中的党羽名单，尤其是那些死忠。”

韩栋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他在权衡，在计算风险与收益。屋内只剩下火盆里炭火的噼啪声和窗外隐约的风声。

良久，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好！老子干了！这黑石堡，老子待够了！赵登魁这杂碎，也该还债了！”他端起酒碗，“以这碗酒为誓！我韩栋，与你结盟，共扳赵贼！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砰！”我端起碗，与他重重一碰，酒水四溅。“一言为定！”

烈酒入喉，灼热感驱散了寒意，也点燃了某种危险的同盟。我们没有再多言，默契地开始商议细节，如何传递消息，如何避开耳目，如何利用黑石堡这支被遗忘的力量。

离开小院时，风雪又起。韩栋站在门口，身影在风雪中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压抑多年后终于看到希望的野火。

我知道，盟约已成，但这也是一场与虎谋皮的交易。韩栋的野心被点燃，他想要的，绝不仅仅是扳倒赵登魁。而我，也需要利用他的力量，在这北地乱局中，杀出一条血路，并为自己攫取最大的利益。

回到柴房，我躺在冰冷的草堆上，血饕餮横在胸前。窗外北风怒号，如同万千冤魂的哭泣。拉拢韩栋，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踏在刀尖之上。但，我已无路可退。这冰原上的孤狼，终于找到了暂时的盟友，尽管这盟友本身，也可能是一头噬人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