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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灵性觉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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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庄子·田子方》

当艾伦踏入“爱语者”文明的记忆深渊,看见那个种族为挽救灭绝的情感能力而做出的疯狂挣扎时,他终于明白——最可怕的不是用暴力强迫去爱,而是一个世界,渐渐忘记了如何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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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女座边缘·万卷阁联合舰队旗舰“和鸣号”

“所以咱们现在的战术是,”凌天对着战术全息图比划,“派一支小队潜入那颗‘告白行星’,找到那个叫‘执笔者’的疯子艺术家,然后——往他脑子里灌点常识?”

月光在一旁平静补充:“更准确地说,是通过逆向共情技术,让他亲身体验被强制灌输情感的感受,从而产生伦理自觉。”

“那要是他体验完了还觉得‘我这是为你们好’呢?”凌天挑眉。

“那就...”艾伦深吸一口气,“让他看看,真正的爱从来不需要强迫。”

舰队已包围了那颗美得令人心碎的行星。从外观看,它像一颗镶嵌在黑暗天鹅绒上的珍珠,表面流淌着柔和的光带,组成永恒的拥抱图案。若非知道内情,任谁都会觉得这是宇宙间最浪漫的所在。

清寒站在观测窗前,久久凝视。她胸前那枚“思无邪”的墨帖微微发烫——这是万卷阁的预警机制,表明前方有强烈的叙事污染。

“《诗经》开篇便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她轻声说,“男女相悦,发乎自然。可播放,强迫所有经过的鸟都必须‘关关’。”

猎户座代表星语者飘到她身边,星光般的声音里满是叹息:“强制之美,实为暴力。只是...吾总感觉,这暴力背后,藏着某种极深的悲伤。”

这话让众人都沉默了。

确实,一个文明为什么要开发“强制共情”技术?如果只是为了控制或征服,有更高效的手段。如此大费周章地强迫他人体验“完美爱情”,简直像...

“像饿极了的人,拼命往别人嘴里塞食物。”艾伦忽然说。

他调出万卷阁对“爱语者”文明的初步扫描报告——这是三天来情报小组的成果。

报告显示,该文明原本是个情感极度丰富的种族,被称为“银河吟游诗人”。他们用基因里的化学信号传递复杂情感,能用一次触碰传达整首十四行诗的内容,用一次对视完成灵魂的深度共鸣。

但七千年前,一场席卷全族的“情感瘟疫”爆发了。

“瘟疫源头未知,”月光朗读报告,“症状为情感能力逐代衰退。第一代患者只是难以体会细微情感;第三代丧失共情能力;到第五代...整个种族退化为纯粹的逻辑机器,再也无法理解‘爱’为何物。”

报告附有几段历史影像:

一个爱语者母亲抱着新生儿,眼神空洞——她知道自己应该爱这个孩子,但“爱”这种感觉,已经从她的神经系统中彻底消失了。

一对伴侣面对面坐着,机械地背诵当年的情书,像排练台词,眼中毫无波澜。

一位诗人站在星空下,他知道此刻应该感到“天地壮阔,吾心澎湃”,但胸口只有一片冰冷的寂静。

“他们不是变冷漠了,”清寒捂住胸口,“是...被剥夺了感受情感的能力。就像色盲不是不想看颜色,而是眼睛失去了辨色细胞。”

艾伦继续往下翻:“所以他们开始了‘情感复兴计划’——试图用技术手段,重新激活或模拟情感能力。最初的实验是温和的:情感辅助芯片、记忆共鸣装置...”

“但都失败了,”凌天接话,“因为模拟的情感,和真实的情感,就像...”他努力找比喻。

“就像画出来的火,温暖不了人。”月光平静道。

“对!然后他们就走向极端了——”凌天指着报告最后部分,“‘既然我们无法重新学会感受,那就让所有文明都体验我们设计的完美情感模板。如果全宇宙的爱都变成一个模样,那爱是否存在,也就不重要了。’”

“好家伙,”凌天摇头,“自己淋过雨,就要把所有人的伞都撕了,还要逼大家一起淋雨——这逻辑挺别致啊。”

一直沉默的纯美主义者大祭司忽然开口:“或许...这是一种求救。”

众人看向他。

这位之前严苛到用比例尺量发言台的老者,此刻眼中竟有罕见的悲悯:“当一个人长期生活在绝对黑暗中,他可能会憎恨所有还能看见光的人。但这憎恨深处,其实是绝望的呼喊:‘请看看我,请救救我。’”

舰队频道传来通讯请求——来自“告白行星”。

艾伦接通。

全息影像中出现一个身影。那是个...美丽到令人窒息的存在。他(或她,或它)有着水晶般的透明躯体,内部流淌着七彩的光流,面容完美如古典雕塑,但眼神空洞得像两个深井。

“万卷阁的使者们,”他的声音如风铃轻响,却毫无温度,“我是‘执笔者’,这颗星球的创造者。你们是来阻止《终极之爱》传播的,对吗?”

“是的,”艾伦上前一步,“我们收到报告,您的作品正在强制覆盖观看者的真实情感,这严重违反了——”

“违反了‘自由意志’?”执笔者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空洞的笑,“那请问,当我的族人一个接一个失去感受爱的能力时,宇宙的‘自由意志’在哪里?当我的母亲临终前,用最后一点残存的情感问我‘孩子,爱到底是什么感觉’时,伦理的边界又在哪里?”

他的质问像冰冷的刺,扎进每个人心里。

清寒轻声回应:“《庄子·至乐》有言:‘人之生也,与忧俱生。’人生与忧患俱来。痛苦、丧失、无力感...这些确实是生命的一部分。但用制造更多痛苦来对抗痛苦,就像抱着柴薪去救火。”

执笔者的光流剧烈波动了一下:“漂亮话谁都会说。你们这些还能感受爱的人,当然可以高高在上地谈论‘自然’、‘自由’。但如果你也经历过——每天早上醒来,知道自己又比昨天更麻木一点;看着爱人越来越像一尊会动的雕像;最终连‘悲伤’都感受不到,只能从逻辑上知道‘此刻我应该悲伤’...”

他顿了顿,声音第一次有了起伏——那是愤怒的震颤:“你们根本不懂!你们拥有我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却视为理所当然!所以我做了这个装置——让所有生命都体验我设计的‘完美之爱’。这样,至少在全宇宙范围内,‘爱’有了统一的标准,就不会再有谁因为‘爱得不够好’而痛苦,也不会再有谁...像我一样,永远失去了爱的能力。”

这番话说得偏激,却悲凉得让人无法立刻反驳。

凌天小声对月光嘀咕:“我感觉咱不是来打架的,是来当心理医生的...”

月光点头:“准确说,是宇宙级创伤后应激障碍干预小组。”

艾伦沉思片刻,忽然说:“执笔者先生,您刚才提到您的母亲...她问您‘爱到底是什么感觉’。”

“是的。那是她死前最后一句话。”

“那您...当时怎么回答的?”

执笔者沉默了。他体内七彩的光流,突然全部暗淡成了灰白色。

“我...我打开数据库,调出所有关于‘爱’的学术定义、文学作品描述、神经学分析...”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念给她听。精确地、完整地、一字不差地念完了三百万字的资料。”

“然后呢?”

“然后她闭上眼睛,说:‘哦,原来是这样。’就死了。”

观测室里一片死寂。

清寒的眼中涌出泪水。她明白了——这位执笔者,这个制造出强制共情武器的“疯子”,本质上是个在情感荒漠中长大的孩子。他从未真正尝过爱的滋味,只能靠阅读“菜谱”来想象美食的滋味,最终决定:既然我吃不到,那所有人都只能吃我按照菜谱做的料理。

“让我们登陆吧,”清寒转向艾伦,“不是去摧毁,而是去...理解。”

艾伦点头,对执笔者说:“我们请求登陆您的星球,面对面交流。舰队会停留在安全距离外——除非您先发动攻击。”

执笔者的影像凝视他们良久,最后说:“可以。但只限两人。你和那个流泪的女性。”

他指的是清寒。

“等等!”凌天急了,“这明显是陷阱——”

“不是陷阱,”执笔者淡淡说,“只是...我想看看,能在听到我的故事后流泪的生命,到底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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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行星表面·“心之回廊”

登陆艇降落在一片纯白的花海中。那些花没有香气,花瓣的每一次摇曳都精确遵循斐波那契数列——美得毫无瑕疵,也毫无生气。

执笔者在花海深处等他们。他换了一身简朴的白袍,透明躯体里的光流缓慢流淌,像即将凝固的琥珀。

“欢迎来到‘心之回廊’,”他说,“这里收藏着我的种族七千年来的全部情感记录——从充沛到枯竭的全过程。”

他引领两人走进一座水晶宫殿。宫殿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水晶片,每一片都存储着一段情感记忆。

执笔者停在第一片水晶前,轻轻触碰。

——画面展开:两个爱语者在星云中追逐,他们的身体随着情绪变化颜色,从羞涩的粉红到炽烈的金红,最后交融成灿烂的彩虹。没有语言,但那种纯粹的、满溢的喜悦,透过七千年的时光,依然扑面而来。

“这是大瘟疫前,”执笔者的声音毫无波澜,“我的曾曾曾祖父母。据说他们那次‘情绪交融’,引发了附近三颗恒星的日冕共振,天文台误以为是新型天体现象。”

他又触碰第二片水晶。

——画面变得暗淡。一对伴侣面对面坐着,努力想重现刚才看到的浪漫场景。他们按照“教程”调整身体颜色,精确控制光谱波长,最后成功复制了彩虹色...但看起来像霓虹灯招牌,而不是爱的光芒。

“第三代。他们已经开始需要‘情感指南’了。”

第三片、第四片...画面越来越苍白,越来越机械化。到第十片时,画面里只剩下两个爱语者在交换数据板,上面写着“今日应表达爱意三次,时间点:晨起、午间、睡前。表达方式参见附件《标准情话模板1-7》”。

清寒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握紧艾伦的手,感受到他手心同样冰凉。

“《牡丹亭》题记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哽咽道,“情不知道从哪里兴起,却一往而深。可是你们的种族...连‘起’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执笔者的光流微微闪烁:“你读的那句...能再说一遍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知所起...不知所起...”执笔者反复咀嚼这四个字,忽然发出苦涩的笑声,“是啊,我们的问题就是太想知道‘起’在哪里了。我们解剖大脑,分析激素,建立模型,试图找到‘爱’的生产流水线...最后把活生生的情感,拆成了一堆零件。”

他带领他们来到宫殿最深处。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装置——看起来像由无数水晶棱镜组成的多面体,每个切面都在播放不同的“完美爱情”场景:永恒的拥抱、热吻、誓言、相伴...

“《终极之爱》的主机,”执笔者的声音带着某种虔诚,“我花了三百年设计的。它提取了全宇宙文明爱情故事中的‘共性峰值时刻’,剔除所有不完美的部分——争吵、误解、平淡、分离...只留下最纯粹、最强烈的爱的瞬间。”

艾伦皱眉:“但真实的爱不可能只有峰值。就像山脉,有高峰也有山谷。”

“所以你们拥有的是残缺的爱,”执笔者的逻辑依然偏执,“我的版本才是完美的。”

清寒却摇头:“《诗经·邶风·击鼓》里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誓言之所以动人,不是因为它是‘完美瞬间’,而是因为它承诺在不完美的一生中,始终相伴。”

她走近那些播放着完美爱情的水晶切面,忽然做了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她伸手,同时触碰了三个切面。

第一个切面里是热恋的拥抱。

第二个切面里是日常的陪伴。

第三个切面里...是争吵后的和解。

三个画面在她的触碰下开始交融、重叠,最后变成了一幅流动的、完整的爱情长卷:有激情,有平淡,有甜蜜,有摩擦,有原谅,有成长...

“这才是爱,”清寒轻声说,“不是永恒的高潮,而是完整的旋律。缺了哪个音符,都不是完整的歌。”

执笔者的透明躯体第一次出现了“动摇”——不是光流波动,而是整个形态开始变得不稳定,像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

“可是...如果没有那些不愉快的部分,不是更好吗?”他的声音出现了孩童般的困惑,“我设计的爱,只有快乐、只有满足、只有...”

“只有虚假。”艾伦接话,“《道德经》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当天下都知道什么是美,丑就产生了;都知道什么是善,不善就产生了。如果爱只有一种‘完美’模板,那任何不符合模板的情感,都会被判定为‘不够爱’——这才是最大的暴力。”

他走近执笔者,直视那双空洞的眼睛:“您母亲临终前问您的问题,也许不是想听学术定义。她可能只是希望...您能握住她的手,流一滴眼泪——哪怕您不知道那滴眼泪意味着什么。”

执笔者的躯体剧烈颤抖起来。

宫殿开始震动。

不是攻击,而是...某种崩溃。那些播放完美爱情的水晶切面,一个接一个出现裂痕,画面扭曲、破碎,最后显露出被掩盖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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