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星霜荏苒书院旧，桃李不言自成蹊（2/2）

凌清雪镜心通明，映照大千，却只专注于眼前的一方药圃、一壶清茶、以及身边的家人，冰蓝色的眼眸中，唯有历经波澜后的极致宁静与满足。

这一日，午后微醺，阳光透过老松的枝叶，在院中洒下细碎的光斑。林霄与凌清雪对坐廊下，中间摆着一盘未竟的残局，手边清茶袅袅生香。

林小闲则坐在一旁的秋千上（百里玄用灵藤和温玉为她打造），晃悠着双腿，指尖跳跃着一缕白金色的灵光，编织着玄妙的图案自娱自乐。

忽然，天际传来几声轻微的破空声。

一道流光溢彩的玉碟，散发着浓郁的灵食香气与欢快的气息，精准地落入石崮手中，是百里玄捎来的最新食客见闻与一批新发现的调味灵植。

一枚古朴的星辰符文，悄然悬浮于玄玦面前，展开成一片微缩星图，是赵乾与星斓传来的最新星域见闻，图中一颗新发现的、充满生机的星球格外醒目。

甚至有一道微弱却坚韧的剑讯，跨越星海，落入那尊石狮意识海中，却是当年那位“咸鱼剑尊”鱼不凡传来，内容简单：“海边悟道，潮起潮落，皆是天音。鱼甚肥美，晒制之法小成，附赠三尾，聊表谢意。安好，勿念。”

没有惊天动地的消息，没有求教大道的困惑，没有诉苦求援的急迫。只有平淡的分享，安好的问候，以及默默的牵挂。

石崮捧着玉碟，憨厚的脸上露出笑容，仔细收好。

玄玦凝视星图，微微颔首，指尖一点，将那生机勃勃的星球影像放大，默默记录。

石狮意识海中泛起微澜，传递出“收到，同安”的简单意念，继续它的“门神”职责。

林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扫过那些传来的讯息，白金色的眼眸中唯有平静的欣慰。凌清雪亦微微颔首，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柔和。

他们从未要求弟子们回报什么，亦从未期望他们必须取得何等成就。如今见到他们各自寻得了心安之处，并以自己的方式铭记着、延续着书院的点滴，便是最好的结果。

“爹爹，娘亲，”林小闲停下手中的灵光编织，歪着头好奇地问，“师兄师姐们，都不回来了吗？”

林霄微微一笑，放下茶杯，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层层星海，看到了那些散落各处的星辰。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他轻声道，声音平和，“他们并非不归，而是已将书院带在了身边。他们的道途，便是书院延伸出的枝桠，他们所行的‘自在’，便是对这里最好的回应。”

“心在此处，纵隔万重星海，亦是归来。”

“心若自在，纵身处繁华闹市，亦是在此山中。”

林小闲似懂非懂，眨了眨大眼睛。

凌清雪伸手，轻轻拂过女儿的发丝，接口道：“你爹爹的意思是，他们过得很好，如同院中这些草木，各自生长，各自开花，很好。”

小丫头闻言，展颜一笑：“那就好！”

她跳下秋千，跑向药圃，去照料她亲手种下的几株灵花，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身影活泼，充满了生机。

林霄与凌清雪相视一笑，继续对弈。

院外，山风拂过，松涛阵阵，带来了远方的气息，又归于平静。

青石染苔，桃李成蹊。

星霜荏苒，书院依旧。

自在无声，道已成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