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厨神新菜难倒圣，自在道境品真味（1/2）
真正的品味，并非分辨百味，而是在极致的冲突中，尝出生命本真的和谐。
自在书院的午后，总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混合气息——墨衡老人炼丹（或曰研究基础术法）偶尔飘出的焦糊味、石崮试验新糕点散发的或甜腻或诡异的香气、以及那总试图用逻辑解析万物的鸦辩身上散发的淡淡金属与臭氧味。
今日，这股日常的“交响”中，陡然混入了一股极其霸道、复杂、乃至令人灵魂悸动的全新味道。
源头，自然是厨房。
伴随着一声压抑着兴奋与忐忑的低吼，以及锅碗瓢盆一阵叮当作响的尾声，百里玄魁梧的身影从厨房门框里挤了出来。
他围着一件沾满了各色灵植汁液与不明酱料、几乎看不出原色的围裙，古铜色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庄重神情，双手小心翼翼捧着一个粗陶大碗，碗中热气腾腾，却诡异地没有一丝香气外溢。
所有弟子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连趴在角落打盹的饕餮夫妇，都下意识地耸了耸鼻子（虽然星璇的鼻子埋在了绒毛里），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成了！老子……咳咳，老夫的‘五味人生糕’！终于成了！”百里玄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完成了某种惊天动地的伟业。他将陶碗重重放在院中石桌上，震得桌面微微一颤。
众人好奇地围拢过去，只见碗中盛着的并非什么精致糕点，而是一块色泽深沉近黑、质地看起来却异常细腻温润的方糕，表面没有任何装饰，朴素得甚至有些不起眼。
然而，但凡修为稍具灵觉者，都能隐约感受到那方糕内部，仿佛封印着五种截然不同、却又彼此纠缠冲撞的极致能量流，如同一个即将爆发的味觉宇宙，引而不发，反而更令人心悸。
“此糕取‘离火椒’之极辣、‘忘忧草’之至苦、‘千年醋心果’之奇酸、‘蜜髓金昙’之酣甜、‘深海盐晶魄’之纯咸，”百里玄如数家珍，虎目中精光四射，“辅以九蒸九晒的‘五谷灵胚’，以文武心火反复锤炼九九八十一转，方得此一块！食之，可……呃……体验人生百味之极境！”他本来想吹嘘一番功效，但似乎自己也不太确定吃下去具体会怎样，临时改了口。
听起来就很可怕！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敢上前尝试。
“我来！”石崮对厨道最为痴迷，鼓起勇气，第一个上前，小心翼翼地切下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屏住呼吸放入口中。
下一秒！
“嗷——！！！”
石崮整张脸瞬间扭曲！先是猛地涨红如血，额头青筋暴起，仿佛被投入熔岩地狱（极辣）；旋即脸色骤然惨白，眼泪不受控制地狂飙而出，浑身筛糠般颤抖（至苦）；紧接着面部肌肉疯狂抽搐，口水直流，酸得眼睛都睁不开（奇酸）；正当他快要崩溃时，一股腻到发齁、仿佛要将灵魂都黏住的甜味猛地炸开，让他一阵反胃（酣甜）；最后，一股纯粹到极致、仿佛能脱水蚀骨的咸味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彻底淹没了一切感知（纯咸）！
五种极致味道，并非依次呈现，而是同时爆发，却又在爆发的瞬间不断疯狂切换，如同五头狂暴的巨兽在他的味蕾与灵魂深处厮杀角力！
石崮“噗通”一声瘫坐在地，双手掐着自己喉咙，涕泪横流，张着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有“嗬嗬”的抽气声，仿佛经历了一场酷刑。好半晌，才虚弱地吐出几个字：“……人……人生……太……太艰难了……”
墨衡老人见状，不信邪地推演片刻，自恃神魂稳固，也切了一小块放入口中。
片刻后，这位沉迷逻辑与数据的老学究，竟然毫无形象地抱头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呜呜……错了！全错了！能量守恒定律在味觉层面不适用！熵增原理惨遭践踏！这不符合逻辑！不符合天道啊！呜呜……”显然，他的理性认知被这五味风暴冲击得七零八落。
连那团银色液态金属生命好奇地探出一丝触须接触了一点碎屑后，整个身体都剧烈波动起来，表面数据流光疯狂乱闪，仿佛内部逻辑彻底崩溃，暂时进入了“待机格式化”状态。
鸦辩飞下来，电子眼扫描了一下糕点，又看了看众人的惨状，发出严肃的警报：“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无序化、不可解析的复合感官冲击波！对碳基生命体及模拟情感系统构成严重威胁！建议隔离处理！危险等级：最高！百里玄单位，你的行为已触发安全条例第……”
“闭嘴！你懂个屁！”百里玄没好气地吼了它一句，有些紧张地看向唯一还没有表态的林霄和凌清雪。这糕点的效果……似乎与他预想的“体验人生”有点……偏差？
凌清雪冰蓝色的眼眸扫过那看似平静的黑色方糕，微微蹙眉。镜心通明让她能隐约“看”到其中蕴含的、几乎要撕裂寻常认知的味觉风暴。她并非畏惧，只是觉得……似乎没必要主动去承受这种“折磨”。她看向林霄。
林霄自始至终都安静地坐在竹椅上，面带淡淡笑意，看着弟子们的“惨状”，白金色的眼眸中并无丝毫担忧或惊讶，反而带着一丝了然与期待。
见百里玄目光望来，他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石桌旁。“我来试试。”
“先生小心！此物……甚是霸道！”石崮虚弱地提醒道。
百里玄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林霄并未像他人那般只取一小块，而是随手切了适中的一块，姿态悠闲地送入口中，细细咀嚼起来。
刹那间，那足以令石崮崩溃、墨衡道心失守的五味风暴，如同决堤的洪荒巨流，轰然冲入林霄的感知！
极致的辣，仿佛要焚尽神魂；
纯粹的苦，如同吞噬一切希望；
钻心的酸，能腐蚀最坚韧的意志；
腻人的甜，足以让灵智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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