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星海传说颂其名，自在圣人却无踪（1/2）

真正的传说，不在万众瞩目的神坛之上，而在无人知晓的烟火人间。

新生星海的航路逐渐繁忙，文明的灯火在昔日观测者的废墟上重新点亮。

伴随着重建的步履，一个名字，如同不灭的星火，在万千世界间口耳相传，被赋予了越来越多的神话色彩与敬畏——“自在圣人”。

在酒馆喧嚣的谈资中，在宗门弟子憧憬的议论里，在跨星域航行的商队传奇故事内，关于他的传说愈发神乎其神。

有人说，他是一位身披万丈霞光、眸含日月星辰的古老神只，于末日降临之际，只手擎天，以无上伟力击碎了“天罚之眼”，慈悲洒下净化星海的甘霖。

有人说，他是一位身化亿万、行走诸天的苦行贤者，于微末中点拨众生，于绝境里赐下机缘，其足迹所至，枯木逢春，法则重塑。

更有人说，他本就是这片星海的天道化身，沉睡万古，因苍生劫难而苏醒，如今虽重归寂静，却依旧默默守护着每一颗星辰的命运轨迹。

他的形象被描绘得千奇百怪：有时是威严慈祥的老者，有时是俊美无俦的青年，有时甚至是某种不可名状的、由光芒与规则构成的伟大存在。

无数宗门立起了他的长生牌位，无数星域流传着关于他显圣救危的“确凿”事迹，甚至衍生出了诸多以“自在”、“心念”、“破妄”为名的教派与修行理论。

“自在圣人”，已然成为了一个符号，一个象征，一个代表了救赎、希望与至高力量的、被供于神坛之上的传说。

然而，几乎无人知晓，那位被亿万生灵传颂、描绘得全知全能的“自在圣人”，此刻正身处何方。

长生星域边缘，无名青山，“自在书院”。

日头西斜，将小院的篱笆拉出长长的影子。厨房里飘出淡淡的焦糊味，夹杂着某种奇异的、试图融合百果却略显失败的甜腻香气。

院内老松下，一场“激烈”的辩论正接近尾声。

“谬论！彻头彻尾的谬论！”鸦扑棱着翅膀，站在石桌上，电子眼红光狂闪，对着林霄尖锐地呱噪，“情感变量无法量化！‘喜悦’与‘满足’的阈值界定模糊！主观体验无法作为有效数据录入数据库！你以‘好吃’作为石崮那坨能量结构不稳定、成分配比失衡的碳基聚合物的评判标准，严重缺乏逻辑严谨性！结论无效！”

林霄懒洋洋地靠在竹椅里，手里端着一只豁口的陶碗，碗里是石崮最新研发、信心满满送来请先生“品鉴”的“百味凝心糕”。糕点色泽暗沉，形态略显不规整，散发着一种……勇于创新的气息。

他慢条斯理地又咬了一口，仔细咀嚼，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咽下后才抬眼瞥了下炸毛的乌鸦：“逻辑无法界定，便否定其存在？那你此刻的‘愤怒’与‘挫败感’，能量级数是多少？核心算法运行偏差率又是多少？”

“我……！”鸦辩瞬间卡壳，电子音发出一阵混乱的杂音，“……正在分析！情绪模拟模块受到未知干扰……重启中……呱！”

另一边，墨衡老人正对着一缕稳定燃烧、且能随心变幻成小鸟、游鱼形状的灵火，激动得老泪纵横，拿着炭笔在石板地上疯狂演算，嘴里念叨着“薪火相传，生生不息”的奥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清虚子则小心翼翼地捧着一面巴掌大的阵盘，上面几个被林霄随手调整过的符文正流淌着圆融和谐的光晕，效率比原设计提升了三成不止，他看得如痴如醉，仿佛在观摩天道至理。

那团银色液态金属生命，安静地待在角落，表面微微波动，倒映着院中众人，似乎在默默进行着某种复杂的“观察学习”。

凌清雪一袭素衣，坐在廊下，膝上横着古琴“镜心”，指尖偶尔拨动，流泻出几个清冷如冰泉的音符，与院中嘈杂却又奇异地和谐共存。她冰蓝色的眼眸偶尔抬起，掠过林霄与乌鸦斗嘴的身影，眼底深处会掠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今晚想吃什么？”林霄忽然放下陶碗，很自然地将头转向凌清雪的方向，仿佛刚才那场关乎“逻辑与情感”的哲学辩论从未发生，“后山寒潭里的银鳞鱼好像肥了，清蒸？还是试试石崮上次送来的那种辣到头皮发麻的‘赤焰椒’爆炒？”

凌清雪抚琴的手指微微一顿，清冷的嗓音没有任何波动：“鱼。清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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