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异常人格:第0号病人 > 第306章 “枯燥”的“宝藏”与“故事”的“反击”

第306章 “枯燥”的“宝藏”与“故事”的“反击”(1/2)

目录

档案资料管理部——一个被遗忘在公司大楼最深处的角落。

这里没有阳光,只有老旧日光灯发出的、令人昏昏欲睡的嗡嗡声。空气中弥漫着纸张霉变与灰尘混合的、名为“历史”的沉闷气息。成千上万个文件柜如同沉默的士兵整齐排列,里面封存着公司自成立以来所有的财务报表、项目记录、会议纪要,以及……那些被“成功”所掩盖的、无数的“失败”与“妥协”。

这里,是“梦想”的坟墓,是“数据”的王国。也是李维,这位“被流放者”,新的“战场”。

早晨八点半,李维穿着他最好的那件衬衫——昨天他还以为今天要穿着它去会议室做一场改变职业生涯的演示——推开档案部的厚重铁门。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在抗议有人打扰了这里数十年的宁静。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小山般高的文件堆里,感觉自己就像这些泛黄的纸张一样,正在迅速地失去色彩和生命力。G-801的那番话如同一把冰冷的刻刀,将“现实”二字狠狠地刻在了他的脑门上。他引以为傲的“神级PPT”,在对方那套“成本-收益”的分析模型下,显得是那么的幼稚可笑。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旅人号”,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热爱的那些“故事”,是不是真的就如同G-801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种自我怀疑是最致命的毒药。它正在飞速地侵蚀着他的“精神能量”,切断着他与“旅人号”之间的“关注度”链接。在遥远的家中泳池里,那颗混沌之种的光芒已经微弱到几乎快要熄灭,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档案部主管——一位姓陈的中年男人——从他那间用玻璃隔出的小办公室里探出头来,厚厚的眼镜片后是一双疲惫但锐利的眼睛。“李维是吧?你的区域是C区,第15到28号柜。这是你本周的工作清单。”他递过来一张打印纸,“每天完成至少五箱文件的数字化扫描和分类。注意,准确率必须达到99.5%以上。错误会累积扣分,月底结算。”

李维接过清单,上面的数字让他头晕:本周总计35箱,每箱大约有300-500页文件。这意味着他每天需要处理至少1500页。

“还有,”陈主管补充道,声音里有一种例行公事的冷漠,“档案部有严格规定:不准带手机进入工作区,不准将任何文件带出,不准擅自复印或拍照。所有工作电脑都断网,只连接内部数据库。明白了吗?”

李维麻木地点点头。这简直就是一座现代化的纸质监狱。

他走到自己的工位——一张老旧的木桌,上面放着一台看起来有十年历史的电脑和一台发出低沉嗡鸣的扫描仪。桌子旁边堆着五个标有“1998-Q3”的纸箱。他打开第一个箱子,一股旧纸张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

里面是1998年第三季度的财务报表。李维机械地开始工作:拿起一叠,放在扫描仪上,按下按钮,等待机器发出“嘀”的一声,然后在电脑上选择文件类型,输入编号,归档。再拿起下一叠。

一页,又一页。数字在眼前跳动:营收、成本、利润、折旧、摊销……这些曾经在商学院课堂上让他头疼的术语,如今成了他生活的全部。每一份文件都像一块砖,正在将他活埋。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处理了大约两百页。按照这个速度,他今天不可能完成任务。但他不在乎。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些数字上。他在想昨天发生的一切,在想G-801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在想旅人号上的朋友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一定对我很失望吧,”李维苦涩地想,“我夸下海口,结果被现实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什么天选之子,什么唯一合作伙伴……都是笑话。”

他的手指在扫描仪按钮上停住了。窗外——其实没有窗,档案部在地下室——但李维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外面的世界:那些正常的同事正在开会、讨论项目、喝咖啡、规划职业生涯。而他,被困在这里,与这些已经死去二十年的数字为伴。

一股强烈的沮丧感淹没了他。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双手捂住脸。为什么要抗争呢?G-801说得对,商业世界就是这样的。成本、收益、风险、回报——这才是真实的东西。那些关于社区、关于共享、关于情感的构想,在冰冷的数字面前确实不堪一击。

也许他应该接受现实。也许他应该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工作,等到某一天公司大发慈悲,把他调到一个不那么糟糕的部门。也许他应该彻底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像大多数人一样,接受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如同藤蔓般在他心中疯狂生长。而随着这个念头的蔓延,他与旅人号之间的精神链接变得更加微弱了。

在游泳池深处的方舟舰桥上,警报声此起彼伏。

“混沌之种能量读数跌破安全阈值!”莉莉丝的声音中带着恐慌,“关注度之力流入速度下降到正常水平的15%!而且还在继续下降!”

惠勒紧盯着监视屏上李维的精神状态图:“他在经历一场严重的存在危机。G-801的打击摧毁了他对自身价值和能力的认知,而现在这种枯燥重复的工作正在加速这个过程。”

诗人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就这样看着我们的读者崩溃!”

“安静!”刘海的声音响起,虽然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所有人都看向他。

舰长站在主屏幕前,屏幕上分割显示着多个画面:李维在档案室里的实时影像、混沌之种的能量曲线、以及安娜通过精神链接获取的李维视角——那些不断从扫描仪下经过的泛黄文件。

“灰袍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刘海缓缓开口,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他以为将李维扔到这些最‘枯燥’的‘历史数据’里,就可以磨灭他的‘幻想’。”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

“任何的‘历史’,本身就是一出最精彩的故事!”

刘海转过身,面对着全体船员:“在这些泛黄的纸张、这些陈旧的数字、这些被遗忘的记录中,隐藏着无数真实发生过的戏剧——阴谋与背叛,理想与妥协,坚持与放弃,胜利与失败。每一份文件背后都有人生的痕迹,每一次决策都反映了人性的复杂。”

“灰袍想用‘现实’来教育我们,”刘海的声音逐渐提高,“那我们就用他的‘现实’!来反过来给他上一堂什么叫做‘历史的复仇’!”

诗人眼睛一亮:“你是说……从这些档案里挖掘故事?”

“不止是挖掘,”惠勒接过话头,他已经明白了刘海的意思,“是要重新建构。档案是‘官方版本的历史’,是被权力筛选和修饰过的叙事。但任何叙事都有裂缝,任何记录都有矛盾。找到这些裂缝和矛盾,我们就能还原出被掩盖的真相。”

“而真相,”刘海补充道,“往往比虚构更震撼人心。”

一个堪称“数据考古”的宏大计划在瞬间启动!

“安娜!惠勒!”刘海下令,“立刻开始行动!利用我们与李维的‘精神链接’,将他的‘视觉’与我们的巴别塔数据分析系统进行‘同步’!李维的眼睛就是我们的‘扫描仪’!他看到的每一份‘文件’,我们也能‘看到’!”

“惠勒!启动反模因信息甄别程序!在这些海量的‘档案’中,寻找那些被‘刻意隐藏’、‘篡改’,或者‘逻辑上存在矛盾’的‘信息点’!这些就是‘线索’!”

“安娜!动用你全部的算力!建立一个关联性数据模型!将所有看似无关的‘线索’进行串联、组合、推理!我们要从这些‘枯燥’的‘数据’中,‘还原’出一个被‘尘封’的‘故事’!”

方舟的各个系统全速运转。巴别塔系统——这个原本用于分析和理解多元宇宙叙事结构的超级计算机——现在将它的全部算力聚焦于一个目标:从李维所在公司的历史档案中,挖掘出一个足以重新点燃他内心火焰的真实故事。

在档案室里,李维正准备拿起下一份文件时,突然感觉脑袋“嗡”的一下。

这感觉很奇怪,就像轻微的电流通过大脑皮层,带来一阵短暂的眩晕。当他恢复时,世界看起来没有变化,但又似乎有了微妙的不同。

他拿起一份1998年9月的会议纪要,开始扫描。这份文件记录了一次关于“新产品线拓展”的部门会议。在普通人看来,这只是一份普通的公司文件:与会人员、讨论议题、决议事项、后续分工。

但在李维眼中——或者说,在通过精神链接与旅人号系统同步的他的感知中——某些文字似乎被“高亮”了。

与会人员:张副总(主持)、王总监、李经理、高工(列席)

“高工”这两个字周围似乎有一个淡淡的、只有他能看见的光圈。同时,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冷静的、机械的声音——那是安娜的声音通过精神链接传来的,但被处理成类似直觉或灵感的形态:

注意:该称谓与公司标准称谓规范不符。1998年公司制度规定,高级工程师应标注为“高级工程师XXX”或“高工(XXX)”。此处仅写“高工”,不符合规范,可能为快速记录时的简写,或有意模糊身份。

李维皱了皱眉。这算什么“线索”?一个称谓问题而已。他继续扫描。

下一页是会议讨论内容。大部分内容都很常规,但有一段话也被“高亮”了:

张副总指出,新产品的核心技术专利存在争议,法务部建议暂缓推进。高工表示,技术问题已基本解决,专利争议可通过交叉授权方式处理,不应影响产品上市时间。

紧接着这段文字旁边,在页边空白处,有一行用不同颜色的笔写下的小字——扫描件上几乎看不清,但李维却清晰地“看到”了它:

高坚持已见,与张发生争执。气氛紧张。

这时,惠勒的反模因甄别程序开始工作。李维的脑海中出现了更多信息:

逻辑矛盾点:根据公司1998年第二季度技术报告,该新产品核心技术确实存在严重的专利壁垒。竞争对手公司持有三项核心专利,且历史上从未授权给其他公司。高工声称的“交叉授权”方案缺乏现实依据。

关联信息:查阅公司1998年组织结构图,高级工程师中只有一位姓氏为“高”的人员:高远,时任创新研发部首席技术专家,直接向CTO汇报。

后续追踪:该新产品于1998年11月突然宣布取消,公司公告称“因技术不成熟和市场变化”。高远于1999年1月离职,离职原因标注为“个人发展”。

李维的心跳加快了。他盯着那份普通的会议纪要,突然感觉它不再只是一堆枯燥的文字。它变成了一扇窗,透过它,他看到了二十多年前在这个公司里真实发生过的一幕:一场会议,一次争执,一个坚持技术可行性的工程师,和一个持反对意见的高管。

但这还不够。这只是一个片段,一个模糊的影子。真正的故事还需要更多碎片。

李维放下这份文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拿起了下一份。现在,他的工作不再是一种折磨,而变成了一场寻宝游戏。每一份文件都可能隐藏着线索,每一个数字都可能讲述着故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李维以惊人的效率处理着文件箱。他不再是机械地扫描,而是真正地“阅读”每一份文件。而随着他的阅读,旅人号的数据挖掘系统也在同步工作,从海量信息中提取出有价值的碎片。

更多的“高亮”出现了:

——一份1999年3月的内部审计报告指出,某项目的“研发费用异常超支”,但报告最终被标记为“已处理,无需进一步行动”。报告审批签字人是张副总。

——一份2000年初的员工满意度调查中,创新研发部的评分在全公司最低,多条匿名评论提到“管理层不尊重技术人员”、“决策过于短视”。

——一张2001年的公司年会合影,李维注意到照片中站在边缘位置的一位中年男性,他的脸被打了个小小的标记。安娜的声音在脑海中提示:经面部识别比对,此人为高远。这是他在公司留下的最后影像资料。

——最关键的一份文件出现在下午三点左右。李维打开一个标有“2001-机密-封存”的箱子,里面不是标准的财务报表,而是一堆杂乱的文件:手写的笔记、草图、甚至有几封打印的电子邮件。箱子的标签上潦草地写着:“G计划-相关材料-永久封存”。

“G计划?”李维喃喃自语。这个名称他昨天在那些隐藏文字中也看到过。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这些文件。它们看起来曾经被人匆忙地整理过,顺序混乱,有些页面甚至有撕裂后重新粘贴的痕迹。

第一份是一份提案的封面,标题是:《“未来视野”计划:关于公司技术战略转型的十年规划》。提案人是:高远。日期:2000年6月。

李维翻开提案,立刻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了。这不仅仅是一份商业提案,更像是一份技术宣言。高远在提案中详细阐述了他对行业未来十年的预测:移动互联网的兴起、数据驱动决策的重要性、用户体验的核心地位、开放平台战略的价值……

更让李维震惊的是,高远的许多预测在后来都成为了现实。他预见到了智能手机将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预见到了社交媒体将重塑人际关系,甚至预见到了云计算将成为基础设施。但在2000年,这些想法在大多数人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提案的后半部分是高远的具体建议:立即成立独立的前瞻技术实验室,投入公司年利润的15%用于长期基础研究,与高校建立联合实验室,培养内部创新文化……

提案的最后一页贴着一张正式的审批意见:

经管理层审议,认为该提案过于理想化,与公司当前务实经营方针不符。建议专注于现有业务的优化和扩张。技术创新应以短期市场需求为导向。

审批人:张副总

日期:2000年8月15日

李维感到一阵刺痛。这感觉太熟悉了——一个充满远见的想法,因为“不切实际”而被否决。昨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二十年前同样发生在高远身上。

他继续翻看箱子里的其他文件。有一份手写的笔记,字迹潦草但有力:

2000年9月10日

与张的第三次争论。他还是那句话:“公司不是慈善机构,也不是科研院所。我们要对股东负责。”

我问他:“那么对十年后的股东负责吗?对公司的未来负责吗?”

他笑了:“高工,十年后我可能都不在这里了。先把眼前的季度报表做好吧。”

这就是问题所在。没有人看得比下一份财报更远。

另一份文件是一封打印的邮件,发件人是高远,收件人是当时公司的董事长(现已退休)。邮件日期是2000年12月,也就是“未来视野”计划被否决四个月后。

邮件的语气依然恭敬但坚定。高远在邮件中重申了他的担忧:公司过于依赖现有业务模式,缺乏长远技术储备,在即将到来的行业变革中可能面临生存危机。他恳请董事长亲自关注此事。

邮件的末尾有一行手写的批注,笔迹与之前不同:“已阅。技术问题请与分管领导沟通。勿越级汇报。”

这行批注的签名是一个简单的“张”字。

李维的手开始颤抖。他能感受到那种绝望——一个看到了未来的人,却无法让那些只关注眼前利益的人理解他的警告。

接下来的文件更加令人不安。那是一些财务报表的复印件,上面有红笔做的标记和批注。李维不太懂财务,但安娜的系统立刻开始分析:

发现异常:2001年第一季度财务报表中,“研发费用”科目下的“前瞻技术研究”子项金额为零。但根据公司年度预算文件,该子项应有200万元拨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