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还说咱们是农民式想象力！呸！（2/2）
“提了。”何雨柱点头，“正好他们那个领队伊万诺夫也在。”
宋老的身体微微前倾：“伊万诺夫？那个刚来的？你……你怎么说的？”
“就事论事。把他们要求里逻辑不通的地方点了点，把申请拖延的时间线列了列。问了几个问题。”
宋老盯着他看了几秒，想明白其中缘由，利害关系，忽然笑了，透着股畅快。
“好小子……”宋老摇摇头，脸上是掩不住的赞许，又带着点感慨，
“我早就看那俩货不顺眼了。技术是有点，但那股子劲儿……真当咱们是来要饭的了。
面上还得客客气气，说什么老大哥，无私援助。”
“可面上归面上，里子不能丢。咱们想要技术不假，但不能跪着要。
你这一手……嗯，敲打得好。让他们知道，咱们的人，不是光会点头记笔记。”
何雨柱没接话。
宋老又笑了：“伊万诺夫什么反应？那俩祖宗呢？”
“伊万诺夫让他们当场道了歉。”何雨柱说，“然后让他们停了工作，准备回国。”
宋老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哦？这么干脆？看来伊万诺夫是个明白人，知道轻重。那俩……怕是没想到吧？在我们这好吃好喝供着，回头因为这点事被撵回去。啧。”
他重新靠回椅背，“这样也好。偶尔敲打一下，让他们清醒清醒。
合作合作，得有来有往。咱们是缺技术，但不缺骨气，更不缺脑子。你这次，干得漂亮。”
他看向何雨柱，“不过柱子，这事到此为止。
伊万诺夫既然处理了，也表了态，咱们就顺着台阶下。
后续合作该推进推进，该学习学习。咱们的目标是拿到技术，练好本事，不是跟谁置气。明白吗？”
何雨柱点头：“明白。技术要学，路也要自己走。”
“对喽！就是这个意思。借他山之石可以，但不能指望别人给咱们修路。
路，得自己一脚一脚踩出来。你今天这一脚，踩得踏实。”
他摆摆手：“行了，回去吧。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
生物所那边你照常去，该干嘛干嘛。伊万诺夫那边要是真安排研讨会，你准备好，该问的问，该争的争。
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
何雨柱起身，拎起帆布包。
走到门口，宋老又叫住他：“柱子。”
何雨柱回头。
宋老看着他，“记住，今天这事，是你个人的专业行为，也是咱们技术人员的底气。
但走出去，你代表的是第三轧钢厂，是工业战线的一员。不卑不亢，有礼有节，这才是咱们该有的样子。”
“我记住了，宋老。”何雨柱认真点头。
推门出去，夜色正浓。
宋老无声地笑了笑，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小子……是块材料。”
……
第二天，生物制品所实验楼里，气氛与往常不同。
走廊里，实验室里，人们三三两两聚着，声音透着一股兴奋。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昨天何总工去了苏联专家的小会，
当面把彼得罗夫和波波夫给问住了，伊万诺夫当场让那俩人道歉，还停了他们的工作，准备送回国！
“真的假的？何总工……把苏联专家给……？”一个年轻技术员端着茶缸子，满脸不可思议。
“千真万确！陈所长的秘书亲眼看见的！
说何总工进去没多久，彼得罗夫和波波夫那脸，跟开了染坊似的！
后来伊万诺夫发话，那俩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耷脑就出来了！”
“我的天……何总工胆子也太大了！那可是苏联专家！平常说话都得陪着小心……”
“大？那是本事！”另一个年纪大些的研究员插话，他脸上带着解气的神色，
“你当何总工是愣头青？人家句句在理，拿数据说话，点他们的错处！
那个什么酸性验证，根本就是瞎指挥！还有设备申请，拖了咱们大半年！
何总工全给摆台面上了！伊万诺夫是明白人，知道理亏！”
老吴听见议论，凑了过来。小声说：“要我说，早该有人治治他们那股劲儿了！
你是没看见，上次彼得罗夫来看咱们的复合载体样品，那眼神……跟看小孩过家家似的！还说咱们是农民式想象力！呸！”
“老吴，你小声点！”旁边人提醒，但自己也忍不住笑。
“怕啥？反正他们要滚蛋了！”老吴挺了挺腰板，“何总工这回，可是给咱们出了口恶气！
你想想，这几年，咱们在他们面前，啥时候这么硬气过？问个问题都怕人家嫌咱水平低！现在好了，让他们也尝尝被问住的滋味！”
“可不是嘛！波波夫那家伙，最会挑刺，这个不规范，那个不严谨，变着法儿卡咱们。
何总工直接把清单拍桌上，问他们为啥拖那么久！嘿，你们是没看见陈所长昨天回来那脸色，跟喝了蜜似的！”
整个研究所，被何雨柱这突如其来又干脆利落的一记直球，砸开了一道裂缝。
裂缝里透出的，不仅仅是解气，更是一我们也可以的信心。
陈汉章从办公室窗户望出去，能看到楼下三三两两聚着交谈的人群，虽然听不清说什么，但那气氛他感受得到。
他坐回椅子，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
“这小子……”他摇摇头，又点点头，“是真敢干，也真能干。”
他拿起电话，想拨给何雨柱，又放下了。
还是让他清净会儿吧。昨天那场面，看着痛快，但压力肯定也不小。
不过，经此一事，陈汉章心里有数了。
研究所里这股精气神，算是被何雨柱给点起来了。
以后的工作，或许能少些掣肘，多些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