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荆棘岭谈禅藏机锋 松柏桧竹四精论道（2/2）

玄奘 答道：“居士 可知 ‘各有因缘 莫羡人’？草木 修行 虽慢，但 根基 扎实，心性 往往 更为 纯净 坚韧。人族 修行 虽快，却 易 被 七情六欲 所迷，劫数 重重。仙裔 妖族 虽有 先天 优势，却也 可能 囿于 血脉 传承，难 有 突破。天道 至公，予 此 则 损 彼。修行 之路，从来 不是 比较 快慢，而是 看 能否 明心见性，抵达 彼岸。若 只 执着 于 ‘快慢’ 二字，便 已 落了 下乘，与 道 相悖了。”

凌空子 闻言，手中 折扇 一顿，脸上 笑容 微敛，陷入** 沉思。

竹精 拂云叟 轻声 开口，声音 如 清泉 击石：“圣僧，我 有一问。佛门 讲 ‘空’，说 ‘诸法 无我’。然 我 等 草木，生于 斯，长于 斯，根系 深植 于 大地，与 这片 山林 共存 共荣。若 ‘无我’，那 这 千年 修行，这 与 山川 大地的 羁绊，又 算 什么？莫非 终究 是 一场 ‘空**’？”

此问 触及 修行 根本，极为 深刻。玄奘 神色 凝重，思忖 良久，方道：“‘ 空’ 非 ‘无’。‘ 无我’ 亦 非 ‘忘我’。譬如 这 杯 茶，茶叶 来自 山川，清水 源于 雨露，茶香 弥漫 虚空。你说，哪 一样 是 ‘我’？又 哪 一样 不是 ‘我’？修行 非 是 要 斩断 羁绊，而是 要 看清 羁绊 的 本质。知 缘起 性空，方能 于 万缘 中 得 自在，而非 被 万缘 所 束缚。居士 与 山林 共存，此 乃 殊胜 缘法，珍惜 此缘，借 此 修行，体悟 共生 共荣 之中 的 无我 大道，方是 正途。若 执着 于 ‘我’ 之 存在，反 而 是 着相了。”

拂云叟 听了，美目 中 闪过 一丝 异彩，微微 颔首，不再 言语。

整个 论道 过程，气氛 竟 是 出奇的 融洽 祥和。四 树精 所问 问题，皆 是 修行 中 的 切实 困惑，玄奘 一一 解答，引经据典，深入浅出，不仅 四精 受益，连 一旁 的 猪悟能 都 听得 抓耳挠腮，似懂非懂**。

然而，孙悟空 的 眉头 却 越皱 越紧。他 的 火眼金睛 始终 没有 放松 警惕。这 四 个 树精，道行 高深，谈吐 不凡，绝非 寻常 山精 野怪。他们 在此 设局，难道 真的 只是 为了 论道？而且 …他 注意到，那 为首的 十八公，目光 偶尔 会 似 无意地 扫过 沙悟净，而 沙悟净 虽 低眉顺目，但 在 十八公 目光 扫来时，其 垂在 身侧的 手指，会 极其 轻微地 动一下。

这 是 …在 暗中 交流？

“圣僧 佛法 精深，字字 珠玑，令 老朽 茅塞顿开。”十八公 抚掌 赞叹，话锋 却 突然 一转：“不过 …老朽 还有 最后 一问，亦是 心中 最大的 困惑，不知** 圣僧 可 愿 解答？”

“居士 请讲。”玄奘** 道。

十八公 神色 变得 凝重起来，目光 扫过 孙悟空 三人，最后 落在 玄奘 脸上，缓缓道：“圣僧 西行，为 求取 真经，普度 众生，此乃 大慈悲，大功德。然 …如今 三界，看似 平静，实则 暗流 汹涌。灵山 之上，佛光 普照，但 光 之下，可 曾 有 阴影？圣僧 可 曾 想过，您 此行，究竟 是 在 ‘渡人’，还是 …在 无意中，成了 某些 存在 手中 ‘渡劫’ 的 …棋子？”

此言 一出，石亭 内外，霎时间 一片 死寂！

猪悟能 瞪大了 眼睛，嘴巴 张得 能 塞下 一个 鸡蛋。沙悟净 猛地 抬头，眼中 闪过 一丝 难以掩饰的 震惊！就连 一直 闭目 养神的 白龙马，也 不安地 打了个** 响鼻。

玄奘 脸色 瞬间 苍白，身体 微不可察地 晃了 一下。这 问题，如同 一把 利剑，直刺 他 内心 最深处 连 自己 都 不敢 轻易 触碰的 …疑虑！

“妖孽！安敢 胡言乱语，乱我 师父 禅心！”孙悟空 暴喝一声，霍然 起身，金箍棒 直指 十八公，眼中 金光 爆射，杀机 凛然！

他 终于 明白了！这 场 “论道”，根本 就是 一个 陷阱！其 最终 目的，不是 探讨 佛法，而是 要 在 师父 心中 种下 怀疑 的 种子！动摇 他 西行的 信念！

而 几乎 在 同一时间，孙悟空 眼角 余光 瞥见，身旁的 沙悟净，右手 已然 悄悄 握紧了 降妖宝杖的 中段，身体 微微 紧绷，似乎 …随时 准备 出手！但 他 要 对 谁 出手？是 对 那 四 个 树精？还是 …

气氛，瞬间 剑拔弩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