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裂痕微光（1/2）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林晚照的眼睑上。
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是下意识启动了“能量扫描”。经过数周的练习，这个权限的消耗已降低许多，如同呼吸般自然扩散——房间内乳白色的平和光晕，窗外街道上零星暗色污渍，以及那两个始终守在楼下的淡金色光点。
沈倦的人还在。
她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自从预赛结束，系统那则关于“蚀组织关注”的警告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但奇怪的是，四周风平浪静，仿佛那只是系统的一次误判。
“早啊，晚照！”妈妈推开房门，手里端着热牛奶，“今天周末，不多睡会儿？”
“醒了就起。”林晚照接过牛奶，温度恰到好处。她看着母亲眼角细密的皱纹，想起第三卷大纲里那句“奶奶病重”——虽然时间线未到，但某种预感已悄然扎根。
下楼时，手机震动。
沈倦：“今天去图书馆？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集训资料到了。”
简短，直接，却让林晚照心跳快了一拍。自从预赛那天的眼神交汇后，他们之间多了层心照不宣的默契——他知道她在用新权限解题，她知道他在暗中调查“蚀”的动向，但谁都没有说破。
林晚照回复：“好。九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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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图书馆顶层的自习区安静得能听见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沈倦已经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面前摊开一本厚重的英文原版《组合数学理论与高级应用》。阳光勾勒他侧脸的轮廓，睫毛在眼睑投下浅淡阴影，专注的神情让周围空气都显得肃穆。
林晚照在他对面坐下时，他才抬起头。
“来了。”他声音很轻，将手边一杯红枣枸杞茶推过来——和预赛那天一样，温度刚好。
“谢谢。”林晚照接过，指尖相触的瞬间，他忽然反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一怔。
沈倦的目光落在她手腕内侧——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缕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银色纹路，如同藤蔓蜿蜒而上。
“这是什么？”他压低声音，指腹轻抚过那处皮肤。触感微凉，带着薄茧，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林晚照自己也才发现。她集中意念，启动“能量扫描”内视——那纹路在她感知中呈现为一种温和的系统能量印记，并非“蚀”的污染。
“系统升级的副作用。”她低声解释，“二级权限稳定后出现的能量回路，类似……身份标识。”
沈倦眉头未松，反而皱得更紧。“昨晚我查阅了家族档案，”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气音，“‘蚀’组织对特殊能量标记有追踪能力。你这纹路若在公开场合被看见——”
话未说完，林晚照已经反手握住他的手。“那就藏好。”
她从书包里翻出一卷医用绷带，动作利落地在手腕上缠了几圈。白色的绷带遮住了银色纹路，也遮住了两人交握的手。
沈倦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睫毛在晨光中轻颤，忽然想起第一次注意到她的场景——高三开学第一天，她抱着一摞练习册在走廊跌跌撞撞，撞进他怀里时眼底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如水的坦然。
那时他就觉得，这个女孩不太一样。
“沈倦。”林晚照忽然抬头，撞进他未及收敛的目光里，“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被‘蚀’盯上了，你会怎么做？”
问题来得猝不及防。
沈倦沉默了三秒。这三秒里，图书馆的日光、远处翻书声、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像被按下了慢放键。然后他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那我就在他们找到你之前，先找到他们。”
不是“保护你”，不是“帮你躲藏”，而是更主动、更危险的——先发制人。
林晚照的心脏狠狠撞了下胸腔。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系统提示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情感波动与能量共鸣，触发隐藏任务“双向守护”。任务描述：与指定对象建立深度信任链接，共同应对潜在威胁。任务奖励：积分2000，解锁系统商城“特殊物品”专区，随机抽奖×1。”
“当前信任链接强度：78/100。请继续提升。”
林晚照愣住。系统商城她早就浏览过，但一直只有“学习辅助”“体能增强”“基础医疗”三个专区。“特殊物品”专区从未开放过。
“怎么了？”沈倦察觉到她的走神。
“……没事。”林晚照收回手，翻开集训资料，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信任链接78分？那剩下22分差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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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们沉浸在奥数题的海洋里。
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IMO）的题目难度与联赛完全不在一个量级。林晚照盯着眼前这道组合几何题已超过二十分钟——题目要求证明：在任意给定的n个点中，总能选出若干个点构成凸多边形，使其面积不小于某个复杂函数值。
常规思路陷入僵局。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再次尝试权限辅助。这次不再是粗暴的“能量扫描”，而是更精细的操控——她将意识沉入题目本身，试图在脑海中构建那n个点的“能量分布模型”。
起初只有混沌的光点。
渐渐地，光点之间开始浮现若有若无的连线，形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络。某些连线格外明亮，某些则暗淡模糊……她忽然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图论”与“极值问题”的嵌套模型！
“用图论思想，”她喃喃出声，“把点视为节点，能否构成凸多边形的条件转化为图的连通性条件……”
笔尖在草稿纸上飞速移动。她引入了一个巧妙的“极值点筛选算法”，将原问题转化为证明某个子图必然存在满足条件的连通分量。
当最后一个步骤完成时，一种近乎通透的领悟感贯穿全身。
“叮——宿主成功运用系统权限解出IMO级难题，奖励积分800。“能量扫描（初级）”熟练度提升至“精通”级。解锁新权限分支：“逻辑建模（初级）”。”
“逻辑建模（初级）”：可将抽象问题转化为可视化逻辑结构模型，消耗精神力中等，持续时间视复杂度而定。
林晚照长舒一口气，抬头时发现沈倦正看着她，眼神复杂。
“你刚才解题的状态，”他缓缓开口，“眼睛里有银光闪过。”
她心里一紧。
“但很快就消失了。”沈倦继续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我查过资料，某些极端专注状态下，人体生物电会异常活跃，可能产生视觉残留效应——这是科学解释。”
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有人问起，就这么说。”
他在帮她圆谎。
林晚照感觉心脏那块悬着的石头轻轻落了地。“……谢谢。”
沈倦摇摇头，将一份手写笔记推到她面前。“你刚才的解题思路很新颖，我整理了核心步骤。另外——”他指尖在笔记末尾敲了敲，“这里有个简化方法，能减少三分之二的计算量。”
林晚照低头看去。他的字迹清峻有力，不仅完整复现了她的思路，还标注了三种变式拓展。而那个简化方法……简直精妙得令人惊叹。
“你怎么想到的？”
“你构建模型时，我同步在脑内推导。”沈倦说得轻描淡写，“你的模型给了我启发。”
那种被完全理解、甚至被超越性回应的感觉，让林晚照耳根微微发热。她忽然想起系统提示的“信任链接”——或许差的22分，不是不够信任，而是……
不够坦诚。
“沈倦。”她再次开口，这次声音更坚定，“关于我的变化，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说清楚，但总有一天——”
“我等你。”他打断她，目光沉静如深海，“在你愿意说之前，不需要解释。”
四目相对。
图书馆的日光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温柔，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如同碎金。远处有学生收拾书本的轻响，管理员推着小车经过走道，世界依旧运转如常，但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沈倦的手越过桌面，轻轻覆上她缠着绷带的手腕。隔着棉质布料，体温缓缓渗透。
“林晚照，”他叫她的全名，每一个字都清晰，“无论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无论你要面对什么——从你撞进我怀里那天起，我们就已经是同一条路上的人了。”
不是告白，却比告白更重。
林晚照感觉鼻腔一酸。前世三十年，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话——成年人的世界里多的是权衡利弊，少的是毫无保留的“我与你同行”。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绷带下的银色纹路隐隐发热，仿佛在与某种遥远的东西共鸣。
“那……”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声音不颤抖，“这条路可能会很难走。”
沈倦唇角微弯，那是一个极淡、却真实的笑意。“那就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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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他们并肩走出图书馆。
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粉渐变，街道上行人匆匆。沈倦很自然地接过林晚照的书包，另一只手虚虚护在她身侧——一个介于绅士与亲密之间的姿势。
“晚饭想吃什么？”他问。
“回家吃吧，奶奶说今天包饺子。”林晚照话音刚落，手机响起——是妈妈。
接通的瞬间，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声音：“晚照，你快回来！奶奶突然胸闷，喘不上气——”
林晚照浑身血液骤冷。
第三卷大纲里的关键情节，提前了？！
“我马上回来！”她挂断电话，声音发颤，“沈倦，我奶奶——”
“我送你。”沈倦已招手拦下出租车，拉开车门的动作干脆利落。上车后，他对司机报出地址，同时掏出手机快速发送消息：“联系市一院心内科李主任，准备好急救通道。患者老年女性，突发胸闷气促，既往病史不详，五分钟后到。”
林晚照惊愕地看着他。
“我家是医学世家，”他简短解释，握住她冰凉的手，“别怕，有我在。”
出租车疾驰。林晚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集中意念启动系统——
“系统，调出“医术入门”技能！”
“医术入门（初级）已激活。当前可进行基础症状诊断与应急处理。检测到紧急医疗情况，是否启动“生命体征扫描”？”
“启动！”
一股温和的能量流入双眼。在看向身旁虚空时，她“看见”了一个半透明的人体模型——那是系统根据她记忆中奶奶的形象构建的。模型胸口处，一团暗红色的阴影正在缓慢扩散，数条代表血管的线条出现不规则狭窄。
“初步诊断：急性冠脉综合征前兆。关键阻塞点位于左前降支中段。建议立即进行硝酸甘油舌下含服，并保持静卧等待专业救治。”
林晚照快速将信息转述给沈倦。他立刻打电话通知家里准备药物，同时安抚她：“来得及，我们马上到。”
车子在家楼下急刹。林晚照冲上楼，看见奶奶靠在沙发上，脸色发白，母亲正慌乱地倒温水。父亲还没下班。
“奶奶！”林晚照扑到沙发边，从系统空间里直接取出之前兑换的“急救药包”——这是她用竞赛积分在商城换的，没想到真用上了。
她动作利落地取出硝酸甘油片，按系统指导让奶奶含在舌下。同时，沈倦已带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进门——效率高得惊人。
“初步判断是心绞痛发作，需要立刻送院做冠脉造影。”为首的医生检查后快速说道。
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
在等待担架时，奶奶虚弱地握住林晚照的手，声音沙哑：“晚照别怕……奶奶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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