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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喜神惊醒祸临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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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惨白的眼睛里,倒映著摇曳的红烛,像是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活人的生气。

陆月琦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前方,身体僵硬如木偶。而在她身后,那个穿著黑色寿衣、戴著惨白面具的人影,正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

「呵呵呵……贵客既然来了,不如……留下来做个见证?」

这声音沙哑、干枯,像是风吹过枯骨的摩擦声。

白语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那个面具人。

在「真实视野」下,这个看似佝偻瘦弱的老者,体内却蕴含著比刚才那个红妆还要恐怖十倍的黑暗能量。那些能量不是火焰,也不是寒冰,而是一种粘稠的、如同沥青般的黑色丝线,密密麻麻地缠绕在陆月琦的身上,钻进她的毛孔,侵蚀著她的灵魂。

「你是谁?」

白语握紧了手中的「余烬」,刀尖微微下垂,这是进攻前的蓄势。

「我是谁?」

面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它抬起手,用那一根根枯如树枝的手指,轻轻梳理著陆月琦的长发,「世人叫我『大媒』,也有人叫我『月老』。当然,在这里,我是这场大喜事的主持人。」

大媒?

白语心中一动。

在古老的民俗传说中,媒人不仅负责牵线搭桥,在某些邪门的仪式里,更是沟通阴阳、买卖灵魂的中介。

「刚才那个红妆,不过是你推出来的傀儡吧。」

白语冷冷道,「真正的喜乐庄主人,其实是你。」

「聪明。」

大媒赞赏地点了点头,「那个蠢货,只知道贪图血肉,哪里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大义』。它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冥婚,却不知道,它自己也不过是这场宴席上的一道前菜罢了。」

它一边说著,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杆老式的长烟枪。

吧嗒吧嗒。

它抽了两口,吐出一团灰白色的烟雾。

烟雾并没有散去,而是像有生命一样,在空中扭曲、盘旋,最后化作一个个模糊的人脸,发出窃窃私语。

「既然来了,那就别急著走。」

大媒隔著烟雾,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闪烁著诡异的光,「吉时已到,新娘子上轿。只要完成了这最后一步,『喜神』就会降临。到时候,所有人的愿望都能实现……包括你的,年轻人。」

「喜神?」

白语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脑海中,黑言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小心,这不是普通的恶魇代号。在某些失落的古籍中,『喜神』代表著一种极度扭曲的本源概念——通过献祭纯洁的灵魂,来换取虚假的永恒与极乐。这家伙,是在玩火。」

「我不管什么喜神不喜神。」

白语深吸一口气,身上的肌肉瞬间紧绷,「我只知道,你要动她,问过我的刀没有?」

轰!

话音未落,白语已经动了。

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暴起发难。

相位移动!

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是在大媒的头顶。

手中的「余烬」裹挟著黑色的虚无之火,以力劈华山之势,狠狠斩下!

「年轻人,火气太大了。」

面对这必杀的一刀,大媒却连躲都没躲。

它只是轻轻抬起那杆烟枪,对著空中虚点了一下。

铛——!

一声洪钟大吕般的巨响。

白语只觉得手中的长刀像是砍在了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上,巨大的反震力让他虎口崩裂,鲜血直流。整个人更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这是……」

白语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惊骇。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规矩。

一种几千年来沉淀下来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封建礼教!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大媒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变得威严而宏大,仿佛是从历史的长河中传来,「天地君亲师,礼法不可废。在这喜堂之上,我是媒,你是客。客随主便,长幼有序。我不让你动,你就动不了。」

【规则展开:三书六礼。】

【规则一:媒妁之言即为天命,违抗者将被剥夺行动能力。】

【规则二:见证者必须跪拜行礼,否则视为大不敬,当受雷霆之刑。】

嗡!

随著规则生效,一股恐怖的重压从天而降。

白语只觉得双膝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想要跪下去。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他耳边怒吼:「跪下!跪下!跪下!」

「想让我跪?」

白语咬碎了牙关,用刀鞘死死拄著地面,硬生生地撑住了身体。

他的骨骼在咯吱作响,皮肤表面渗出了细密的血珠,但他依然昂著头,眼神桀骜不驯。

「我这辈子,只跪天地父母。你算个什么东西?!」

「冥顽不灵。」

大媒摇了摇头,语气中带著一丝惋惜,「既然不想做宾客,那就做祭品吧。」

它挥了挥手。

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烟雾人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它们尖叫著冲向白语,像是无数只恶鬼要将他撕碎。

与此同时,一直僵硬不动的陆月琦,突然有了动作。

她缓缓抬起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剪刀。

那剪刀寒光闪闪,正对著她自己的喉咙!

「不要!」

白语瞳孔骤缩,下意识想要冲过去,但身体却被规则死死压制,连迈出一步都艰难无比。

「你看,这就是命。」

大媒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只要你跪下磕三个响头,承认这门亲事,我就让她死得痛快点。否则……她会一点一点地剪碎自己的喉咙,那种痛苦,啧啧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更是诛心之局!

白语看著陆月琦。

她的手在颤抖,剪刀的尖端已经刺破了皮肤,一滴鲜红的血珠滚落下来,染红了嫁衣的领口。

而在那双惨白的眼睛里,白语看到了一丝微弱的、拼命挣扎的光芒。

那是她在求救。

也是她在抗争。

「该死……该死啊!!!」

愤怒,如同火山般在白语胸腔中爆发。

这种无力感,让他想起了那一夜,想起了那个为了救他而牺牲的队友。

「黑言!」

白语在心中怒吼,「别装死了!给我干掉它!」

「真是粗鲁的请求。」

黑言的声音依然优雅,但这一次,却带上了一丝掩饰不住的怒意,「不过,我也看这个拉皮条的老东西很不爽。把这种腐朽、恶臭的垃圾当成规则,简直是对『美学』最大的侮辱。」

「白语,放开你的心神。」

「既然它要讲规矩,那我们就用另一套规矩来陪它玩玩。」

另一套规矩?

白语一愣,随即福至心灵。

在大媒惊讶的目光中,原本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白语,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容疯狂、邪魅,带著一股毁天灭地的戾气。

「你说得对,我是客。」

白语缓缓站直了身体,身上的骨骼发出一阵爆豆般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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