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界外之尘（1/2）

望舒号冲出万轨图的边缘时，四周的光海骤然褪去，只剩下比空白之境更深邃的暗。这里没有星轨的脉络，没有光丝的流动，连星晶植株的叶片都敛去了光泽，像被一层无形的“寂”包裹着。

“探测器捕捉到一种奇怪的粒子。”文茜调出扫描结果，屏幕上跳动着无数灰黑色的小点，它们不发光，不发热，却能穿透船体，在舱内留下转瞬即逝的轨迹，“像是……被遗忘的星尘。”

沈砚伸手触碰那些轨迹，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感。石语族的力量与它们接触时，竟泛起细碎的白烟，仿佛在被缓慢侵蚀。“它们在‘消解’能量。”他皱眉看着舷窗外，望舒号的光轨尾迹与这些粒子相遇，边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这里的规则，和我们已知的所有星域都不同。”

杉菜忽然轻呼一声。她手腕上的琉璃族虹光护符正发出微弱的震颤，护符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裂纹中渗出的虹光与那些灰黑粒子相遇，竟凝结成细小的冰晶——那是琉璃族从未有过的形态。“它们在‘重塑’能量。”她小心地收起护符，“虹光变成了冰，就像……被迫换上了陌生的样子。”

顾星辞展开卷轴，那些灰黑粒子立刻被星文吸引，纷纷附着在纸面边缘，像给星文镶上了一道暗边。她试着用星轨织机的光丝驱赶它们，光丝却在接触的瞬间变得僵硬，失去了流动的韧性。“不是敌意，是‘陌生’。”她指尖拂过暗边，星文突然发出一阵晦涩的共鸣，“它们从未接触过我们编织的星轨，所以在用自己的方式‘理解’我们。”

星晶植株上的果子突然裂开一道缝，胚胎化作的七彩光丝探了出来。那些灰黑粒子像被磁石吸引，纷纷涌向光丝，在上面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壳。起初，光丝的色彩被遮蔽，变得黯淡；但片刻后，壳上竟透出了新的光泽——不是七彩，而是一种介于明暗之间的、温润的玉色，像把光与暗揉在了一起。

“它在‘接纳’这些粒子。”顾星辞看着玉色光丝轻轻颤动，壳上开始浮现出星文的纹路，只是笔画间多了些扭曲的转折，像是用陌生的笔触写就的，“这些界外之尘，不是要摧毁我们的光，是想和我们的光，生出新的东西。”

望舒号继续深入这片暗域。越往深处，灰黑粒子越密集，它们开始在舷窗外聚合成模糊的形态：有时像星轨的残片，却拧成了不可能的角度；有时像织者的轮廓，却没有光手，只有不断飘散的尘雾。文茜试着用风信族的旋律与它们沟通，旋律刚出口，就被粒子拆解成不成调的杂音，但杂音盘旋片刻，竟自行组合成一段从未听过的、带着苍凉感的调子。

“是‘界外的语言’。”文茜侧耳倾听，那段调子重复三次后，突然与风信石的本音产生了一丝共鸣，“它们在说……‘欢迎陌生者’。”

沈砚忽然操控望舒号停下。舷窗外，无数灰黑粒子正聚合成一片巨大的“尘幕”，幕上隐约倒映出万轨图的影子，只是所有星轨都被扭曲、倒置，像一幅被揉皱又展开的画。更奇特的是，幕上还有无数细小的孔洞，孔洞后透出微弱的光，光的形态千奇百怪——有的是方形的，有的在不规则地跳跃，还有的像凝固的声音。

“是‘界外之镜’。”顾星辞的卷轴飞到尘幕前，星文与幕上的扭曲星轨产生了共振，“它在映照我们已知的星空，却用了界外的规则。而那些孔洞……”

她指向一个透出方形光的孔洞，胚胎化作的玉色光丝突然挣脱植株，钻进了孔洞。片刻后，光丝从另一个孔洞钻回，上面缠绕着一缕方形的光，光里裹着几个由直线构成的、从未见过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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