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交流学习(1/2)
黎明前的黑暗中,特维拉白狼联队总部,卡莫纳北方控制区
相比“旗帜”小队营地的野战气息,白狼联队总部所在的半地下加固掩体群,显得更加冰冷和高效。
钢筋混凝土的墙壁上密布着通信线缆和通风管道,大型电子显示屏的光线映照在面无表情的操作员脸上,空气中弥漫着电子设备散热和高级咖啡豆研磨后的混合味道。
弗拉德伦的办公室位于总部核心区域,隔音极好。此刻,他正站在一幅巨大的电子战术地图前,地图上实时更新着卡莫纳各方的动态光点。他的身影在屏幕冷光的映衬下,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塑。
他已经看完了“旗帜”小队关于“清理鼹鼠”行动的加密报告,以及约尔附带的、更为详细的个人评估。报告客观描述了任务过程:目标(布洛克)及护送南方军被第三方(特遣队员)全歼,“鼹鼠档案”存储设备确认被物理销毁。报告也如实记录了塔莉娅·伊万诺娃准尉在行动中的不当言论和临场质疑命令的行为。
弗拉德伦的手指在地图上“OTS-44”营地的位置轻轻敲击着。对于特遣队员的介入,他并不意外。
工人党情报网(安全局)的触角比他之前估计的还要灵敏,行动风格也愈发老辣精准。他们显然也得到了风声,并且采取了更激进、更彻底的手段。
“福建龙”那支小队,年初合作时就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那是一种在绝境中淬炼出来的、无视常规却又极其高效的生存智慧。
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端起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恰如此刻他脑中的思绪。
作为特维拉国土安全部派驻卡莫纳的高级特派员兼白狼联队实际负责人,弗拉德伦在这里跟“暗区”打了两年交道。他见过太多像“福建龙”那样的特遣队员,那些在缓冲区烂泥里挣扎求生、用废铜烂铁和惊人创造力武装自己的“本地专家”。
他深知这些人的危险和价值。他们不忠诚于任何国家,只忠诚于生存和自身认同的“团体”。他们是一把锋利无比却难以掌控的双刃剑。
这次行动,虽然结果达到了战略目的,但过程却暴露了“旗帜”小队,特别是那个新来的“优等生”塔莉娅,在面对这种“非标准”威胁时的认知局限和潜在风险。
她像一块未经打磨、棱角分明的优质矿石,拥有良好的理论素养和潜力,却对这片土地的残酷法则一无所知。
今天她敢质疑命令,明天在更复杂的情况下,这种基于理想化认知的冲动,可能会害死她自己,甚至整个小队。
“把她放到那群本地人里去历练历练?”一个念头在弗拉德伦脑中闪过。这个想法有些大胆,甚至冒险。让一个特维拉军事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一个背景特殊的年轻军官,深入埃尔米拉,近距离观察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融入工人党的作战体系?
风险显而易见:政治上的敏感性(可能被科伦或北方政府内部反对派解读为特维拉与“叛军”深度勾结);塔莉娅的人身安全(埃尔米拉并非绝对安全,内部情况复杂);情报泄露风险(即使她忠诚无虞,也可能在无意中透露信息);以及,她能否承受那种截然不同的环境和压力?
但潜在收益也可能巨大:如果塔莉娅能真正理解并部分掌握那种“暗区”生存和作战逻辑,她将成为连接特维拉正规作战思维与卡莫纳本地实战智慧的一座独特桥梁。
她对工人党精锐特遣力量的直观认知和评估,将比任何卫星图片或线人报告都更有价值。
这不仅能提升“旗帜”小队未来在缓冲区行动的适应性和效能,也可能为莫斯科高层提供关于这个日益重要的“非国家行为体”更鲜活、更深刻的战略研判素材。
而且,以“交流学习”的名义进行,可以包装成纯粹的军事技术观摩和反叛乱经验汲取,在一定程度上淡化政治色彩。
白狼联队与工人党武装在特定领域存在事实上的共同利益,进行有限度的非核心军事交流,在莫斯科某些务实派看来,并非完全不可接受。
当然,这需要极其精密的策划和管控。交流的范围、时长、人员接触的深度、情报防火墙的设置,都必须万无一失。更重要的是,需要征得塔莉娅叔叔——西部战区副司令员叶戈尔·瓦西里耶维奇·伊万诺夫中将的同意,或者至少是默许。
弗拉德伦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是五点十分,将军应该是清醒的。
他沉吟片刻,最终拿起了桌上那部红色的、直通特维拉国内的安全卫星电话。经过多层转接和加密验证,电话接通了叶戈尔中将的私人线路。
“叶戈尔·瓦西里耶维奇,晚上好。我是弗拉德伦,在卡莫纳。”弗拉德伦的声音平稳而恭敬。
“弗拉德伦?这个时间打来,是卡莫纳又出什么‘惊喜’了?”电话那头传来叶戈尔中将略显低沉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一丝身处高位者特有的从容,也有一丝对侄女所在战区情况的关注。
“关于塔莉娅·伊万诺娃准尉。”弗拉德伦开门见山,“她参加了今天凌晨的一次高敏感度直接行动,任务在第三方干预下完成,目标达成,无人员伤亡。”
他简要描述了行动过程,重点提及了特遣队员的介入方式和展现出的“非标准”作战能力,以及塔莉娅在行动中因认知冲击而产生的短暂动摇和质疑命令的行为。他的叙述客观冷静,没有刻意贬低,也没有为她开脱。
“……情况就是这样,将军。”弗拉德伦总结道,“塔莉娅拥有优秀的理论素养和潜力,但她缺乏对卡莫纳,特别是‘暗区’独特生态的深刻理解。今天遇到的,只是这种生态中最具代表性的一种威胁。如果她不能尽快补上这一课,未来的任务中,她可能会成为薄弱环节,也可能错失利用这种独特力量的机会。”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能听到叶戈尔中将轻微的呼吸声。弗拉德伦知道,这位老将军在权衡。他疼爱侄女,但也深知战场的残酷和军队的纪律。
“你的建议是什么,弗拉德伦?”叶戈尔中将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考虑,以白狼联队与当地合作方进行有限军事交流的名义,派遣塔莉娅,在‘旗帜’小队部分队员陪同下,前往埃尔米拉进行短期驻留观察和学习。”弗拉德伦清晰地陈述了他的构想,“重点观察对象是工人党武装中的特遣作战单位,了解他们的训练模式、装备思路、战场适应策略。目的不是学习具体的‘土法’,而是理解他们的思维逻辑和生存哲学。这将极大提升她对复杂战场环境的认知和适应能力,也有助于我们更准确地评估这股力量。”
他停顿一下,补充道:“当然,安全是第一位的。交流将严格控制范围和时间,有经验丰富的队员全程陪同监护,情报隔离措施会做到最高等级。这需要您的批准,或者至少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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