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南方麻烦(1/2)
卡莫纳南方政府控制区,拉维诺市东南部,一栋破旧公寓楼
这里曾是卡莫纳一个相对繁华的工业城市,但连年的战乱、经济凋敝和腐败横生,早已让城市的光彩褪去。
公寓楼墙皮剥落,楼道里弥漫着霉味和劣质烟草的气息。住在这里的多是勉强糊口的工人、小贩,或是从更动荡的缓冲区边缘逃难来的流民。
三楼的一间狭小出租屋内,昏暗的灯泡勉强驱散着角落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廉价茶叶的味道。
屋内两人,正是数月前冒险穿越封锁线,前往埃尔米拉参加卡莫纳工人党第一次代表大会的南方代表——米洛斯和萨沙。
米洛斯,前中学教师,因私下向学生讲述被南方政府篡改的历史而被解雇,脸上带着知识分子的清瘦和长期营养不良的苍白。萨沙,秘密工会的骨干,原本是纺织厂的机修工,粗壮的手臂和布满老茧的双手记录着多年的劳作,眼神里则燃烧着对不公的愤懑。
桌上摊开着一张手绘的、皱巴巴的拉维诺市简易地图,上面用铅笔圈出了几个区域:工厂区、码头工人聚居地、几所大学的周边廉价宿舍区。
旁边散落着一些手写的标语草稿和几份皱巴巴的、从埃尔米拉带回来的、经过重新抄写和简化的工人党宣传材料摘要。
“……大学生是关键,他们容易接受新思想,但也很容易被盯上。”萨沙压低声音,手指在地图上移动,“我们得分开行动,每次接触的人不能太多,传递的东西要精简,最好口耳相传,或者用这种……”
他拿起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一行隐喻性的诗句和一句口号,没有落款。
米洛斯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镜,眉头紧锁:“安全是第一位的。科伦顾问团和南方政府的秘密警察(DBI)鼻子很灵。我们带回来的核心思想——驱逐外国干涉、卡莫纳人决定自己的未来、发展自己的工业、保障工人权益——这些必须传播出去,但不能直接提埃尔米拉和工人党。要用他们能听懂的话,用他们身边的例子。”
他们正在小心翼翼地规划着如何在南方控制区这片压抑的土壤里,播撒从埃尔米拉带回的思想火种。
这不是武装起义的策划,而是一场更缓慢、也更危险的意识渗透战。
他们知道,在南方政府高压统治和科伦意识形态机器双重笼罩下,直接宣传工人党纲领等于自杀。
他们必须将那些理念“本地化”、“模糊化”,先激发人们对现状的不满和对另一种可能性的模糊向往。
就在萨沙用铅笔在地图上标记下一个新的潜在联络点时。
“咚、咚、咚。”
沉闷而毫不客气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密谋。
两人身体瞬间绷紧,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这个时间,这种敲门方式,绝不可能是他们约好的任何人。
米洛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示意萨沙迅速将桌上的地图和纸张扫进床底的一个暗格,并用旧衣服盖住。
他自己则深吸一口气,踮着脚,悄无声息地挪到门后,透过那个布满灰尘和油污的猫眼向外望去。
门外站着四个人,都穿着南方政府警察的深蓝色制服,腰间的武装带上挂着警棍和手枪皮套。为首的是一个面带横肉、眼神混浊的警官,正不耐烦地用手指关节继续叩击着门板。
是例行检查?还是……他们暴露了?
米洛斯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这些“例行检查”的警察,很多时候目的并非治安,而是勒索。在这座城市,警察、黑帮、某些政府官员之间的界限早已模糊。
他回头对萨沙做了个“警察”的口型,萨沙脸色更加难看。
不开门只会引来更大的怀疑和可能的强行破门。
米洛斯清了清嗓子,用尽可能正常、带着点惶恐的语气问道:“谁啊?”
“警察!开门!例行检查!”门外传来粗鲁的回应。
米洛斯颤抖着手打开门锁,拉开了门。
四名警察鱼贯而入,为首那个横肉警官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狭小简陋的房间,其他三人则开始漫无目的地翻动屋内的杂物。
掀开锅盖看看,踢踢床脚,打开那个空空如也的衣柜。
“住这里的?证件!”警官对着米洛斯和萨沙伸出手。
两人赶紧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伪造得还算过得去的身份证件。警官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又打量了他们几眼:“干什么的?”
“我……我在码头做临时工。”萨沙低着头回答。
“我……帮人抄写文书。”米洛斯声音有些发颤。
“最近这一片不太平,有不明身份人员活动,传播非法言论。”警官慢悠悠地说着,走到窗边,看似随意地向外望了望,实则目光锐利地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你们这儿,没来过什么陌生人吧?没藏什么不该藏的东西吧?”
“没有没有,长官,我们都是守法的人。”米洛斯连忙说道,手心全是汗。
警官转过身,走到两人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守法就好。不过嘛,这世道艰难,我们兄弟几个出来执勤也不容易,风吹日晒的……”
他搓了搓手指,意思再明显不过。
米洛斯和萨沙心中暗骂,但知道这是“规矩”。萨沙赶紧从裤袋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科恩币,数了数,大约有两千多。米洛斯也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凑在一起,大概有六千科恩币。
“长官,一点心意,给兄弟们买包烟……”萨沙陪着笑,将钱递过去。
警官接过钱,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出明显不满的神色,随手将钱塞进自己的口袋,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就这点?”他斜着眼看着两人,“打发要饭的呢?听说你们最近手头有点‘活络’啊?”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房间,似乎怀疑他们藏了更多钱,或者从事了什么非法勾当。
萨沙和米洛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确实没有更多现金了,这六千多已经是他们几乎全部的积蓄。
“长官,真没有了……我们就是穷做工的……”米洛斯哀求道。
“少废话!”警官脸色一沉,“我看你们这屋里就不对劲!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好好说清楚!”他一挥手,另外两名警察就上前要抓人。
一旦被带进警局,且不说严刑拷打,光是那些伪造证件就经不起细查,更别说万一床底的暗格被发现……
绝望的情绪笼罩了两人。
就在此时,
“噗嗤!噗嗤!”
两声极其轻微、仿佛轮胎漏气般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
紧接着,又是“噗嗤!噗嗤!”两声。
声音太轻,房间内的警察甚至没反应过来。
但紧接着,门口光线一暗,两个身影如同鬼魅般闪了进来。
他们穿着不起眼的灰色长风衣,戴着低檐帽,看不清面容。动作快得惊人!
为首一人手中握着一把造型紧凑、枪口装备消音器的P50A自动手枪,枪口还冒着几乎看不见的轻烟。他进屋的瞬间,枪口已经指向了背对着门口、正伸手去抓萨沙的那名警察的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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