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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怒火天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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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击持续了约十五分钟。工人党炮兵几乎打光了为这次报复行动预备的一半弹药储备。

当炮声渐渐停歇,缓冲区南、北、东多个方向,升起了数十股粗大的黑色烟柱,在黄昏的天空下显得格外狰狞。

整个卡莫纳,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的报复性炮击震动了。

南方政府首都。

秘书长米洛舍维奇拿着刚刚收到的、来自前线的紧急战报,手在微微发抖。

报告上冰冷的数字和简短的描述,勾勒出一幅灾难性的图景:第14旅一支脱离指挥的炮兵分队在缓冲区深处疑似炮击叛军核心区,引发对方大规模报复。报复炮火覆盖我前沿及浅近纵深至少六个据点/阵地,包括一个营级指挥所、两个连级哨所、三个炮兵/迫击炮阵地。初步估计人员伤亡超过三百人,损失M109A6自行榴弹炮两辆、M113三辆、M102榴弹炮四门、大量弹药及物资。第14旅代理旅长卡洛夫上校在指挥所被炮击时负重伤。叛军炮火极其精准猛烈,且明显动用了远程火箭炮和疑似制导炮弹。我方防空系统未做出有效反应。目前前线部队士气濒临崩溃,多个单位出现溃退迹象。北方军方向暂无大规模异动,但警戒级别极高。

米洛舍维奇脸色惨白。他知道卡洛夫上校汇报的“科伦顾问手令”和“特别任务”意味着什么。

这根本就是斯坦斯菲尔德中将,或者华盛顿更高层,绕过南方政府,直接策划并执行了一次冒险的挑衅行动!

而现在,行动失败,或者可能“成功”击中了某个重要目标,比如那位叫奥斯本的行政官,但现在却要由南方政府军来承受工人党倾泻而下的所有怒火!

“科伦……他们把我们当成了什么?试探叛军反应的炮灰?还是转移视线的牺牲品?”米洛舍维奇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

他拿起保密电话,直接拨通了科伦驻南方政府大使馆武官的线路。电话很快被接通。

“威廉姆斯上校!”米洛舍维奇努力控制着声音中的颤抖,“我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你们的顾问会绕过我方指挥系统,直接调动我们的炮兵去炮击埃尔米拉?!你们知道这给我们带来了多么灾难性的后果吗?!”

电话那头,威廉姆斯上校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秘书长先生,请注意您的措辞。我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绕过指挥系统’或‘炮击埃尔米拉’的行动授权信息。您所提及的部队脱离指挥,很可能是通讯故障或个别军官的擅自行动。科伦合众国一贯尊重盟友的指挥主权。”

“擅自行动?!”米洛舍维奇几乎要吼出来,“两辆M109A6!一套完整的指挥系统!一个排的护卫步兵!这是擅自行动能解释的吗?!威廉姆斯上校,前线的士兵在成片地死去!我们的防线在崩溃!”

“对于贵军遭受的损失,我表示遗憾。”威廉姆斯上校的语气依旧平稳,“但这恰恰证明了叛军武装的极端危险性和攻击性。科伦合众国会一如既往地支持南方政府维护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努力。我建议您立刻稳定前线,防止局势进一步恶化。至于您提到的所谓‘科伦顾问手令’,请提供确凿证据,我们会进行内部调查。”

说完,不等米洛舍维奇再开口,威廉姆斯上校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的忙音,米洛舍维奇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提供证据?那支小队已经全军覆没,所有设备和人员都在叛军的报复炮火中化为了灰烬。

科伦早就把一切都算计好了。成功了,他们达到了削弱叛军或激化矛盾的目的;失败了,或者像现在这样引发了灾难性后果,他们可以轻松撇清关系,让南方政府独自吞下苦果。

“一炮……仅仅是一炮试探……就把我们推到了悬崖边上……”米洛舍维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仿佛能看到前线那些惊恐的士兵,看到燃烧的阵地,看到摇摇欲坠的防线,以及北方政府那边可能正在酝酿的、趁火打劫的阴谋。

南方政府,这个科伦一手扶植起来的傀儡政权,在真正的风暴面前,脆弱得就像纸糊的房子。而科伦,只需要轻轻吹一口气,或者像这次一样,暗中推一把,就能让它彻底崩盘。

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去见总统,商讨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但无论怎么商讨,结局似乎都已经注定:南方政府将不得不咽下这枚苦果,承受巨大的军事和政治损失,同时还要继续依赖科伦那并不可靠的“支持”。

而在卡莫纳的另一端,埃尔米拉的复仇之火,似乎才刚刚开始燃烧。

卡莫纳战区司令部。

斯坦斯菲尔德中将看着实时传回的战场画面和损失报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采石场小分队的全军覆没,南方军前沿阵地的惨重损失,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可以说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反应速度比预期快了三分钟,火力密度和精度超乎预期。”他平静地对参谋说,“尤其是那枚疑似激光制导炮弹的使用,说明他们已经初步具备了有限的对点精确打击能力,可能是特维拉提供了少量技术或他们从缴获中自行摸索出来的。这值得关注。”

“将军,南方政府方面反应激烈,秘书长米洛舍维奇直接向威廉姆斯上校提出了抗议。”参谋汇报。

“意料之中。”斯坦斯菲尔德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们没有选择。损失已经造成,他们除了向我们抱怨几句,还能做什么?断绝关系?他们不敢。没有我们的援助,他们一个月都撑不下去。告诉威廉姆斯,安抚一下,承诺增加一批紧急军事援助和资金,帮他们稳定防线。另外,可以向他们‘暗示’,这次事件可能是北方军伪装成我军进行的挑衅,目的是破坏我们与南方政府的同盟关系。”

“是!”

“北方政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阿塔斯将军已经命令部队进入全面防御状态,但暂时没有大规模调动的迹象。他似乎也在观望。我们通过北方政府内部的渠道传递了‘叛军可能扩大报复范围’的警告,他们应该会更谨慎。”

斯坦斯菲尔德点点头。这次冒险的“炮击测试”,虽然代价不小,但收获颇丰。

第一,彻底测试了工人党在核心利益受到直接攻击时的反应模式、速度和强度。 结果是:报复极其迅速、凶猛、且不分青红皂白。这印证了海登的警告,也让他对对手的“红线”和报复决心有了最直观的认识。

第二,成功激化了工人党与南方政府的矛盾,并将南方政府进一步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 南方政府现在损失惨重,对工人党恨之入骨,同时更加依赖科伦的保护和援助,短期内不可能有任何“异动”。

第三,制造了更大的地区紧张和混乱。 南北冲突因这次炮击事件可能暂时降温,但工人党与南方政府之间的敌对全面升级,缓冲区局势更加复杂。

第四,可能为后续行动创造了条件。 工人党在这次报复中消耗了大量弹药,其炮兵阵地也可能部分暴露。而且,这种高强度的火力展示,可能会使其产生“威慑成功”的错觉,从而在战术上变得大意。

“命令情报部门,重点分析叛军此次报复行动中暴露出的炮兵阵地位置、弹药消耗估算、指挥通讯特征。同时,加强对他们后勤供应链,尤其是弹药补充渠道的侦察和破坏尝试。”斯坦斯菲尔德指示道,“另外,启动‘低语者’计划第二阶段的准备工作。我们需要更多关于他们内部权力结构、关键人物关系,尤其是……那位躺在病床上的领袖,最新状况的情报。”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地图上的埃尔米拉。这场棋局,因为一枚棋子的牺牲和一次狂暴的报复,进入了更加凶险的中盘。他损失了一子,但也成功地让对手暴露出更多的“气”和可能的“断点”。

埃尔米拉医院病房。

玛利亚将报复性炮击成功的消息,以及初步的战果,用尽可能平实的语言告诉了麦威尔。

他靠在床头,右臂依旧固定在胸前,左手放在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

他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有眼神深处,那冰冷刺骨的寒意,似乎稍微融化了一丝,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疲惫和某种……空洞所取代。

复仇的快感并未出现。奥斯本死了,不会再回来。炮火带走了更多生命,无论他们是士兵还是可能被卷入的平民。流出的鲜血,无论是战友的还是敌人的,都无法填补内心的那道裂痕。

“……够了吗?” 他忽然轻声问道,像是在问玛利亚,又像是在问自己。

玛利亚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麦威尔的目光转向窗外,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他们……会记住疼。但也会……更恨。”

他的思维似乎跳出了单纯的报复逻辑,开始思考更长远的后果,“恨……会让他们……更疯狂。或者……更小心地……藏起爪子。”

他停顿了很久,仿佛在与脑海中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和剧烈的情感波动搏斗。

“我们……不能一直……这样打。” 他终于说道,声音带着深深的倦意,“炮火……会打完。人……会死光。”

这不是退缩,而是对资源有限性和战争消耗本质最清醒的认识。一次倾尽全力的报复可以震慑敌人,但无法从根本上改变敌强我弱的战略态势。持续的消耗战,最终拖垮的只会是实力更弱的一方。

“那……我们该怎么办?” 玛利亚忍不住轻声问,她能从麦威尔的话语中感受到那种深沉的无力与挣扎。

麦威尔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似乎在承受着思考带来的剧痛。过了许久,他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呢喃:“……要找到……不打仗……也能活下去的办法。或者……找到……一次就能让他们……再也爬不起来的办法。”

这两句话充满了矛盾。前者透着对和平与生存的终极渴望,后者则蕴含着一种极端残酷的、追求决定性胜利的思维。

这恰恰反映了他精神世界仍未统一的撕裂状态:一部分渴求安宁与建设,另一部分则被创伤和仇恨驱动,寻求毁灭与终结。

但无论如何,他的思考再次向前迈进了一步,开始触及战争与和平、消耗与决胜、暴力与生存这些最根本的战略命题。尽管这些思考依旧破碎、痛苦,且远未形成清晰的答案。

玛利亚默默地记下了他的话。

病房外,走廊里近卫营士兵的脚步依旧沉稳。矿区深处,零星还有士兵为复仇的成功而低声交谈。但在这间安静的病房里,领袖的灵魂却在经历着一场无人知晓的、更加艰难和孤独的跋涉。

复仇的炮火暂时熄灭了,但卡莫纳上空依然阴云密布。

南方政府舔舐着伤口,在科伦的“安抚”与“暗示”下重新调整防线,心中的怨恨与恐惧交织。

北方政府继续观望,阿塔斯将军的目光在南方和埃尔米拉之间游移不定,寻找着可能的机会。

特维拉通过白狼联队发来了“对局势升级表示关切,重申支持盟友自卫权利”的模糊信息。迪克文森的市场网络则在混乱中嗅到了新的商机,物资价格开始悄然上涨。

而埃尔米拉,在经历了一场血腥的复仇之后,重新陷入了紧张的沉默。

弹药库需要补充,伤员需要救治,防线需要修复,士气需要安抚……

病床上的麦威尔,在药物的作用下,再次陷入了昏睡。他的那些破碎的、关于“恨”、“疯狂”、“不打仗也能活”、“一次击垮”的呓语,像一颗颗投入深潭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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