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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借尔头一用,以安人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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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年间,河西道,野马滩。

残阳如血,将广袤的戈壁滩染成一片惊心动魄的赭红色。

风卷着沙砾,掠过刚刚沉寂下来的战场,带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乌鸦在空中盘旋,发出刺耳的聒噪。

它们贪婪的目光投向下方那片尸横遍野的修罗场。

唐军士兵们沉默地,行走在战友和敌人的尸体之间。

他们穿着沾满血污和尘土的号坎,皮甲上布满了刀箭的痕迹,脸上混合着疲惫,麻木和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

在低阶军官嘶哑的指挥下,他们开始进行战后最沉重的工作。

收敛同袍遗体是最优先的。

士兵们两人一组,小心地将唐军士卒的尸身从乱尸堆中分离出来,用随身的水囊里的清水。

仔细擦拭着他们年轻或苍老的面容,试图辨认出身份。

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年轻士兵,找到了一具被长矛贯穿胸膛的尸体。

他颤抖着手,从尸体的内衬里摸出一块刻着名字的木牌,低声念道。

“王二狗,鄯州人。”

声音哽咽,随即用力抹了把脸,将木牌紧紧攥在手心,继续和同伴将遗体抬到一旁集中停放的区域。

那里,已经有数百具覆盖着粗麻布的尸体整齐排列,等待着最终的归宿。

或是埋骨边塞,或是魂归故乡,这取决于他们来自哪里,以及军中的记录是否详尽。

对于吐蕃人的尸体,则没有这份温情。

辅兵们粗暴地拖拽着,那些穿着皮袍或简陋铁甲的尸体,将他们堆叠到一起,准备集中焚化或掩埋,以防瘟疫。

而那些身披精良札甲,属于吐蕃精锐“铁鹞子”的尸体,则受到了特殊“关照”。

几名老练的士卒用匕首和短刀,熟练地剥下他们身上相对完好的甲叶。

收集起散落的精铁弯刀,战斧和狼牙棒。

这些,都是宝贵的战利品,能极大地补充军需。

战场的中央,那座新垒起的“京观”最为触目惊心。

它以数千颗吐蕃士卒的首级和部分残躯为砖石,层层叠叠,垒成一座锥形的恐怖高塔。

塔尖,斜插着一面被撕裂、染血的吐蕃帅旗,那是敌军溃败的象征。

京观旁,矗立着一根粗大的木桩,上面钉着一块粗糙的木牌。

上面是用凝固的暗红色血液书写的狰狞大字。

“犯大唐河西者,以此为例!”

字迹歪斜,却带着冲天的杀气,在夕阳下如同恶魔的符咒。

一队精锐的骑兵簇拥着一位将领,缓缓行至这座京观之前。

为首的将领,正是河西节度副使,权知节度事李骁。

他骑在一匹同样沾染血污的河西骏马上,腰背挺得笔直,目光扫过那座由死亡堆砌的高塔。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胜利的狂喜,也无杀戮后的不适。

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仿佛这惨烈的景象早已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京观脚下,一具特别显眼的尸体上。

那尸体身着华丽的鎏金锁子甲,即使沾满血污,也能看出其工艺精湛,非寻常将领所能拥有。

正是吐蕃大军的统帅。

此刻,他怒目圆睁,脸上凝固着生命最后一刻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他的胸口有一道平滑而致命的切口,几乎将锁子甲完全斩开,那是李骁用马槊奋力一投的结果。

李骁微微抬手,跟在他身旁的一名身材异常魁梧的亲兵立刻上前。

这名亲兵手持一柄需要极大臂力,才能挥舞的长柄陌刀,刀身狭长,寒光闪闪。

“大人。”

亲兵沉声请示,声音如同闷雷。

李骁没有说话,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亲兵深吸一口气,胸膛鼓起,双臂肌肉虬结。

他双手紧握陌刀长柄,脚下一顿,吐气开声,那沉重的陌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精准地朝着那具尸体的脖颈处落下。

“喀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头颅与躯体瞬间分离。

早已侍立一旁的另一名亲兵,动作迅捷地将一个撒了,厚厚一层生石灰的木匣子凑上前。

稳稳接住了那颗硕大,表情狰狞的头颅。

他迅速合上匣盖,用准备好的油布紧紧密封,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

整个过程,李骁都冷漠地注视着,仿佛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他腰间那柄用粗麻布紧紧包裹的“斩机”横刀,此刻异常沉寂。

刀柄处那枚色泽幽暗的绿松石,毫无光泽。

仿佛在之前那场决定性的战斗中,耗尽了所有妖异的力量,又像是在默默汲取着,周围弥漫的血气与死意。

始终如同影子般跟在李骁侧后方的独眼老兵,用他那唯一完好的眼睛。

扫过那只被封存的木匣,又落在李骁毫无波澜的侧脸上,目光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他跟随李骁日久,深知这柄妖刀的邪异,也明白每一次力量的爆发,都可能让这个年轻的统帅离某种深渊更近一步。

“清理战场,统计缴获,轻重伤员分开,优先救治。”

李骁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战场喧嚣,传入周围每一个将领和亲兵的耳中。

“阵亡弟兄的遗体,务必妥善收敛,登记造册,带回凉州,他们的名字,不该被忘记。”

“诺!”

周围的将领,如脸上添了一道新疤的孙二狗,神色沉稳的老蔫巴等人,齐声应命,声音在空旷的戈壁上回荡。

当李骁率领着主力部队,押解着垂头丧气的俘虏,驱赶着驮满缴获军械物资的驮马,踏上返回凉州的道路时,已是几日之后。

大军虽然疲惫不堪,许多士兵身上还带着伤,但队列依旧保持着严整。

那股经历生死淬炼,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后凝聚成的杀伐之气,如同实质般笼罩着整个队伍。

使得道旁偶尔出现的吐蕃游骑探马,远远望见这支沉默行军的唐军,便如同受惊的兔子般仓皇遁走,不敢靠近。

距离凉州城尚有十里,前方驿道拐角处烟尘大起。

很快,一队盔明甲亮的骑兵率先出现,打头的正是凉州镇守使郭虔。

他身后,是凉州城内几乎所有的文武官员,刺史,长史,司马,各曹参军,以及驻军的郎将,校尉,人人身着正式的官袍或戎装,神情肃穆。

然而,更令人动容的景象还在后面。

从凉州城方向,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沿着官道两侧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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