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革新改革（1/2）

东莱号首航上京的荣光尚未褪去，吴家堡造船厂的蒸汽机车间里，却已是一片凝重的氛围。

庆功宴的喧嚣还在郡城回荡，叶青云与邱远山却已一头扎进了闷热的车间。四台驱动东莱号破浪前行的蒸汽机，此刻正静静躺在检修台上，其中两台的缸体与活塞连接处，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密封垫圈被高压蒸汽熏得焦黑变形。邱远山捧着破损的密封圈，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恼：“主公，还是出问题了。首航时全靠蒸汽机超负荷运转撑下来，这两台机器的缸体密闭性太差，蒸汽泄漏严重，再用下去，怕是要彻底报废。”

叶青云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缸体的接缝处，触感粗糙，凹凸不平。他太清楚问题的症结所在——初代蒸汽机的缸体铸造精度不足，接缝处的平整度达不到高压密封的要求，即便用了普通的铜质垫圈，也抵不住蒸汽的持续冲击。“首航的风光是给外人看的，咱们自己得清楚，这蒸汽机就是个随时会炸的隐患。”叶青云的声音沉得像车间里的铁块，“东莱号要想真正驰骋海上，蒸汽机的密闭问题，必须彻底解决。”

两人守着两台报废的蒸汽机，从清晨到深夜，车间里的油灯换了一盏又一盏，图纸画了一张又一张。邱远山试过用麻绳缠绕接缝，试过用熔铅灌注缝隙，甚至试过将多层铜片叠加做垫圈，可反复测试下来，要么是密封效果不佳，要么是垫圈很快被高温蒸汽腐蚀。夜色渐深，车间里只剩下齿轮碰撞的轻响和两人沉重的呼吸声，邱远山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颓然坐在地上：“主公，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叶青云却忽然眼前一亮，他猛地站起身，指着缸体的接缝面，语气陡然振奋：“有了！精抛研磨！把缸体的接缝面和活塞的接触面，全部用细砂纸反复打磨，磨到镜面一样光滑，再配上特制的环铜封圈，双重保障，定然能解决密闭问题！”

邱远山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拍着大腿站起身：“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精抛研磨能让接触面的平整度达到极致，再加上环铜封圈的弹性密封，蒸汽绝对漏不出去！”可转念一想，他又皱起了眉，“只是这法子太费时费力了。每一台蒸汽机的缸体，都要手工打磨数日，环铜封圈还要在铸造后逐一枚精磨，耗费的人工和时间，怕是要比之前多三倍不止。”

“费时费力也要做！”叶青云斩钉截铁地说道，“东莱郡的基业，不能建在隐患之上。蒸汽机是铁舰的心脏，心脏出问题，一切都是空谈。现在多花些功夫，将来东莱号才能真正成为海上的霸主。”

没有多余的废话，两人当即敲定了方案。次日一早，车间的大门便被牢牢锁死，数十名经验最老道的工匠被抽调过来，分成两组，一组负责缸体的精抛研磨，一组专攻环铜封圈的打磨。工匠们手持细如发丝的砂纸，蹲在蒸汽机旁，一寸一寸地打磨着缸体接缝，手臂酸了就换个人上，砂纸磨秃了就立刻换新的。打磨过的缸体，原本粗糙的表面变得光滑如镜，阳光照上去，能清晰地映出人的影子。

环铜封圈的打磨更是精细活。工匠们将铸造好的铜圈固定在特制的夹具上，用蘸了研磨膏的砂轮慢慢打磨，既要保证封圈的圆度，又要让封圈的厚度分毫不差。每打磨完一枚铜圈，都要放到缸体上试装，直到封圈能严丝合缝地嵌入接缝，才算合格。车间里的炉火日夜不熄，工匠们轮班值守，饭就在车间里吃，觉就在机器旁眯，每个人的手上都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却没有一个人叫苦。

叶青云与邱远山几乎吃住都在车间，每天盯着工匠们的操作，时不时亲自上手示范。遇到打磨精度不达标的部件，叶青云毫不留情地让工匠们返工：“差一丝一毫都不行！海上的风浪不会给我们返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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