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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巨浪与浩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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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凄厉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九龙”号及其护卫舰队。

玄黑色的舰体上,暗金色的纹路如同被点燃般亮起璀璨光芒,一层层半透明、流转着八卦符文与青龙虚影的复合能量护盾在舰体周围迅速生成、叠加。

护卫舰群也立刻调整阵型,炮口与能量发射器纷纷转向,锁定了塔体上那团刚刚“挤出”的、不断搏动的恐怖血肉肿瘤。

而几乎就在“九龙”号拉响警报的同一时刻。

东、南、北三个方向的联合舰队防区,西侧的崩坏/帕弥什大军,乃至更高处某些隐晦的观测点……

所有有能力对塔体进行高精度观测的单位,其警报系统几乎在相差无几的时间内,同时尖啸起来!

深红之塔,这座沉默吞噬了不知多少文明、内部时间流速诡异的宇宙级奇观,在外部世界时间仅仅过去约32小时后,终于……向它所处的这个三维宇宙,显露出了其内部那场超越维度、撼动规则的恐怖对抗所引发的……第一道狰狞的“涟漪”。

而那团刚刚“挤出”塔体的、蠕动着的血肉肿瘤,仿佛感应到了外界无数“目光”的注视,其上那些浑浊的“眼睛”或“孔洞”,齐刷刷地……转向了“九龙”号的方向。

一种无声的、纯粹的、针对一切有序存在的“饥饿”与“侵蚀”意念,如同冰冷的潮水,隔着上百公里的距离,猛然冲刷而来!

“白工!塔!塔体它——!!”

主控室厚重的合金大门被勐地推开,一位年轻的次级研究员踉跄着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目睹不可思议景象后的惊骇与慌乱,声音因为急促和恐惧而变了调。

他伸手指向主观察窗的方向,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知道!”

白芷头也没回,浅紫色的眼眸依旧死死锁定在全息屏幕上那团不断搏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肉肿瘤影像上。

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清冽,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属下的慌乱报告,带着一种临危不乱的核心研究员特有的冷静与权威。

“华胥,最高优先指令:尝试引导‘九龙’号及神州所属所有在轨舰队单位,立刻、全速、脱离当前‘塔’体引力异常显着影响范围!同步执行战术规避预案,拉开安全距离!”

她的语速极快,却清晰无比,“同时,将华胥分析出的异常实体初步数据、能量频谱、空间扰动模型,以最高加密等级,实时共享给‘逐火之蛾’及所有已登记友军指挥节点!重复,实时共享!”

一连串的命令如同冰珠落盘,瞬间压下了控制室内刚刚升起的细微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白芷身上,又紧张地瞟向悬浮的光球——华胥。

「指令接收。正在执行:舰队脱离程序启动,预案载入。引擎最大安全功率预热。友军数据链最高权限通道开启,加密数据流打包准备……」

华胥空灵的声音响起,依旧平稳,但控制室内敏锐的人都察觉到,那平稳之下,似乎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感?是运算负载过大?还是……

紧接着——

「错误。」

「尝试重新校准空间锚点……错误。」

「次级协议启动……错误。」

华胥那平铺直叙的播报声,罕见地连续三次被同一个冰冷的词汇打断!

与此同时,占据了大半面墙壁的主全息显示屏上,那些流畅运转的水墨数据流与精美模型如同被泼上了浓稠的污血,瞬间被大片大片刺目、狰狞的猩红色错误提示框覆盖、刷屏!

猩红的字体闪烁着不祥的光芒,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控制室内每个人的心头:

“错误 E-741:空间坐标基准丢失。无法建立稳定惯性参照系。”

“错误 E-815:局部时空常量(光速c、普朗克常数h等)出现不可解释的剧烈偏移,偏移量远超阈值(>10^3%),模型失效。”

“错误 E-909:空间曲率稳定度正在以指数级速度衰减。当前衰减速率:每纳秒1620.8%。外推模型预测,17.3秒后,当前坐标点将落入‘数学奇点’范畴,常规物理法则可能完全失效。”

“警告:检测到来自目标「深红之塔-视界层」的异常引力/时空扩张效应。扩张速度超越光速,正在形成区域性‘类事件视界’。常规推进手段无法保证脱离。”

最后一行字,如同最后的判决:

「评估:强行启动量子迁跃或超空间引擎脱离……失败概率:100%。」

“什……”白芷的瞳孔猛地收缩。饶是她心智坚韧,此刻也被这连串远超最坏预计的错误和警告冲击得呼吸一窒。时空常量偏移?

每纳秒超过1600%的曲率衰减?类事件视界扩张?这些都是只存在于极端理论推演和文明墓碑记录中的宇宙级灾难前兆!

“华胥!解释!具体后果模拟!如果强行启动量子传送,会发生什么?”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一丝颤抖。必须知道最坏的情况!

光球剧烈闪烁了一下,似乎在进行一次超负荷的、涉及多维时空崩溃模型的极限推演。中心那个女性虚影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眉头紧锁,光影构成的衣裙仿佛在承受无形的风暴。

「推演完成。」华胥的声音这一次,竟然带上了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如同人性化的……沉重?

「根据当前畸变时空参数强行注入能量,启动‘九龙’号主量子迁跃引擎……引擎本身过载爆炸概率为37%。但更主要的失败模式在于……」

全息屏幕上,一个简化的三维模型快速构建。

代表“九龙”号的银色光点试图射入一片代表扭曲空间的、不断旋转扩大的暗红色旋涡(代表塔体方向)。然而,在光点接触旋涡边缘的刹那——

模型没有显示爆炸。

而是显示,那个银色光点,如同被投入高速搅拌机的脆弱纸片,在接触到那极度不稳定、曲率变化率达到恐怖的时空结构的一瞬间,被无法想象的空间剪切力、引力潮汐、以及维度层面的“揉搓”,在近乎零时间内,从宏观结构到微观粒子层面,彻底地、均匀地……撕碎、拉长、搅散。

「……‘九龙’号及其内部所有质量、能量、信息结构,将在进入扭曲时空的一瞬间,被当前极不稳定的、超越常规物质承受极限的空间‘应力’与‘拓扑缺陷’,彻底分解为最基础的量子涨落与信息残响,其原有结构复原概率低于10^-100。用更直观的描述:舰体将被碾碎至低于原子尺度的均匀粒子云,所有有序信息永久性丢失。」

华胥的“描述”冰冷而精确,没有使用任何修辞,却比任何恐怖形容都更让人心底发寒。

碾成沫沫?

不,那太“温柔”了。

是变成比沙粒、比尘埃、比粉末更加彻底、更加终极的……“无”。

连作为物质存在过的痕迹,都会被那狂暴的时空乱流彻底抹除、同化。

控制室内死一般寂静。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和华胥光球轻微的波动声。那位冲进来的次级研究员脸色惨白,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被旁边一名军官扶住。其他操作人员也面无人色,手指悬在控制台上,微微发抖。

无法脱离。

常规手段逃离的路径,已经被塔体异变引发的、超越理解的时空畸变彻底封锁、污染,变成了比任何武器都可怕的死亡陷阱。

白芷的嘴唇抿得发白,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传来的刺痛让她保持着最后的清醒。浅紫色的眼眸中,震惊、恐惧、绝望的情绪如同风暴般翻涌,但最终,被一种更强烈的、属于研究者和指挥官的责任感与不甘强行压下。

不能乱。

绝对不能乱。她是这里的首席,是“九龙”号刺客的大脑。

她的目光急速扫过那些猩红的错误提示,扫过屏幕上那团仍在缓缓搏动、仿佛在“生长”的塔体肿瘤,扫过华胥推演出的那个令人绝望的模型。

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排除掉不可能的选项,在绝境中搜寻哪怕一丝黯淡的微光。

“脱离方案否决……”

她低声自语,更像是在整理思路,“常规推进无法超越视界扩张……量子传送等于自杀……空间被‘锁死’了……”

诡异而恐怖的变化,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在所有有能力观测“深红之塔”的势力监测网络中渲染开来。

那道源自“九龙”号的最高优先级加密警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第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瞬间席卷了整片对峙空域。

紧接着,所有势力不约而同地、惊恐地发现,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作为星际航行与战术机动基石的量子引擎技术、超空间跳跃模块、乃至一切涉及非连续空间移动的高端科技,其控制界面在同一时间被刺眼的红色故障标识和无法理解的乱码彻底淹没!

引擎核心过载报警,坐标校准系统疯狂报错,预设的迁跃通道在数学模型上显示为“断裂”或“被不可名状之物堵塞”。

更令人心底发寒的是,所有尝试进行短距离空间折跃或紧急脱离的指令,都被舰载AI以最高危险等级强行驳回,并附上简短的推演结果……

“空间结构极端不稳定,强行迁跃将导致舰体及内部信息存在性湮灭概率≥99.999%”。

不是失效,而是被物理规则本身“禁止”了。

他们就像落入琥珀的飞虫,被一层无形而致命的、由塔体异变引发的时空畸变场牢牢“锁”在了这片逐渐化为绝境的空域。

逐火之蛾旗舰,「烛龙」号。

这艘比“月蚀”号更为庞大、装甲更为厚重、宛如移动钢铁山脉的旗舰主舰桥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作为当前逐火之蛾战区的最高行动指挥官,雷电芽衣博士站在中央指挥台前,身上那件剪裁合体的深紫色指挥官外套仿佛也染上了此刻的沉重。

她白皙的脸上惯常的冷静与疏离已然消失不见,那双紫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前方主屏幕上不断刷新的、触目惊心的数据流和外部传感器传来的、塔体表面那如同恶性肿瘤般增殖蔓延的恐怖景象。

恐惧。

一种冰冷、粘腻、仿佛从脊椎尾部缓缓爬升的、最为原始的恐惧,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她深邃的眼眸中浮现,甚至在她微微颤抖的指尖上留下了痕迹。

她并非恐惧死亡本身……

她恐惧的是……无能为力。

仅仅几秒钟,凭借其顶尖的物理学素养和对崩坏能、时空理论的深刻理解,她的大脑就近乎残酷地推演出了强行启动空间引擎或尝试任何形式超常规脱离的后果——那将是比舰毁人亡更加彻底、更加令人绝望的“存在性抹除”。

整艘战舰,连同内部成千上万名逐火之蛾最精锐的战士、研究人员、以及他们所承载的火种与希望,将会在瞬间被狂暴的时空乱流“归零”,连一缕尘埃都不会留下。

怎么办?

一个个方案在她脑中闪电般掠过,又被更快的速度否决。

“带上战舰跑,直接就是死。” 冰冷的结论。

“‘兵神’……就算紧急调过来,未经测试的‘反现实稳定立场’也绝无可能对抗这种规模的时空畸变……”

“温蒂……那个有律者权能的女孩……” 芽衣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少女身影。

如果是她,以律者权能或许能带着少数核心人员从尚未完全闭合的常规空间通道“挤”出去?

但下一秒,这个念头就被她自己掐灭。且不说温蒂此刻是否在防区内、是否能承受带人高速脱离的负担,光是这个选择背后的政治与伦理代价,就足以让逐火之蛾的根基动摇。

“抛下绝大多数战士和盟友,只带着少数高层利用律者逃命……”

这样的行为一旦发生,无论理由多么充分,逐火之蛾内部凝聚的信念、其他合作势力对它的信任、乃至其存在的合法性,都将遭受毁灭性打击。支持率?那将直接崩盘。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

时间,每一秒都在流逝。屏幕上,塔体表面那团最初的血肉肿瘤周围,又“挤”出了数团稍小一些的同类,它们如同癌细胞般扩散,塔体原本暗红色的外壳正在大片大片地被这种蠕动、搏动的黑红血肉组织覆盖、取代。

一种低频的、仿佛能直接震动灵魂的“搏动”感,开始隐约传来。

不能再犹豫了。

芽衣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几乎要淹没理智的恐惧强行压入心底最深处。紫色的眼眸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尽管深处依旧残留着冰冷的阴影。

她伸出手,手指稳定地按下了直通“月蚀”号舰桥的紧急通讯按钮。

“华……” 她的声音透过加密频道传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逆熵主力舰……

“靠!!这该死的塔又在发什么疯?!!”

特斯拉博士标志性的暴躁吼声几乎要掀翻工坊舰那满是仪表盘和机械臂的嘈杂主控室。

她一拳砸在控制台上,震得几个全息屏幕一阵晃动,红色的双马尾因为激动而飞扬。

她死死盯着光学显示屏上,那座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巨塔——外壳崩裂,无数扭曲的、如同血肉与晶体混合的肿瘤组织从裂缝中挤出、蔓延,让整个塔体看起来像一株正在腐烂中疯狂增殖的怪异巨树。

“这…现象极其古怪。” 另一边屏幕上,爱茵斯坦博士的影像出现,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理性,但微微蹙起的眉头和镜片后凝重的眼神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根据「赫菲斯托斯」和周边二十三艘侦察单元传回的数据综合分析,以塔体为中心,半径约246.8公里的球形空域内……常规物理常数正在发生剧烈偏移。引力参数异常,光速被观测到区域性衰减……这几乎形成了一个局域的、极不稳定的‘低光速黑洞’或者说‘时空沼泽’。任何试图脱离的举动,都像是在流沙中挣扎。”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鸡窝头!!” 特斯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办!瓦尔特那家伙钻进这鬼东西里面到现在,快两天了(外部时间),一点消息也没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外面又变成这副鬼样子,跑又跑不掉!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等着这坨烂肉把我们都消化了吗?!”

爱茵斯坦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令人不安的数据和图像。“特斯拉,冷静。愤怒解决不了问题。瓦尔特进入前,理之律者核心的最终连接状态是稳定的。我们只能相信他的判断和力量。”

“至于现状……逆熵的舰队并非没有防御手段。启动所有舰船的‘重粒子护盾’发生器,以最大功率对冲可能的空间畸变余波。同时,命令所有泰坦单位进入最高警戒,部署在舰队外围。如果……如果那些从塔体‘挤’出来的东西具有实体攻击性……”

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明确。固守,防御,等待。

这是目前唯一看似可行的选择。

月蚀号甲板,人间炼狱。

华正半跪在“月蚀”号宽阔而冰冷的甲板上,身边是混乱、痛苦与死亡交织的景象。

仅仅在塔体异变加剧、那种源自高维污染与毁灭对抗的“余波”穿透扭曲时空、更直接地冲刷到外部防线后不到十分钟,灾难性的连锁反应就开始了。

首先是最敏感的个体。

华自己,以及舰上所有经历过严格崩坏能适应训练、拥有一定抗性的逐火之蛾战士,都感到皮肤传来针刺般的灼痛和麻痹感。

她低头看去,自己挽起袖子的小臂上,赫然浮现出几点细微的、散发着澹澹紫光的奇异纹路——这是超高浓度崩坏能过载侵蚀,突破了身体防护机制后,直接作用于生命组织产生的异化前兆!

连她这样的都出现了反应,那么普通战士呢?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在甲板各处响起!

一些正在执勤或奔跑传递命令的战士毫无征兆地捂住头或胸口,痛苦地倒了下去!他们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血管凸显出诡异的紫黑色,眼睛、口鼻中开始渗出暗色的血液或组织液!

更可怕的是,一些人的肢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抽搐,甚至出现局部的、快速的崩坏和侵蚀结晶化现象!

“坚持住!!” 华厉声高喝,赤色的眼眸中燃烧着焦急与决意。

她一手按住一名倒在她身边、浑身剧烈颤抖、皮肤已经开始出现紫色裂纹的年轻战士的额头!“医疗兵!!医疗兵在哪里?!”

“医疗兵……刚刚倒下那个就是!!” 不远处,一名手臂已经开始结晶化的军官忍痛喊道,他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变形。

“血清!还有多余的抗崩坏能血清和稳定剂吗?!”

另一位小队队长一边用绷带死死捆住自己一名队员正在异变的手臂,一边对着通讯器嘶吼。

然而,回应他们的,是更多此起彼伏的惨叫和倒地的闷响。

崩坏能的浓度在以一种不科学的速度急剧攀升,而且其中混杂着帕弥什的信息污染和某种更古老、更霸道的气息,使得常规的抗崩坏能措施效果大打折扣。死亡的速度,超过了救援和抑制的速度。

甲板上原本井然有序的阵型已经彻底混乱。

逐火之蛾的战士们忍着自身的痛苦,拼命抢救着倒下的同胞。

而那些不久前还在甲板上与华进行交流、此刻因换防而停留在“月蚀”号上的构造体小队——以库洛姆为首的“突击鹰”以及其他几支小队——情况同样糟糕。

他们虽然没有血肉之躯被侵蚀的痛苦,但作为高度精密的机械与意识结合体,他们对外部能量环境,尤其是这种混合了高强度崩坏能、信息污染和时空扰动的“乱流”更加敏感!

“警告……外部能量环境过载……传感系统受到强干扰……火控系统离线……”

“机体平衡模块失效……动力输出不稳定……”

“意识链接……出现延迟和杂波……”

库洛姆半跪在地,一手撑地,机体表面不时爆出细小的电火花,他蔚蓝色的电子眼明灭不定,显然在全力维持自身系统稳定。神威靠在一处装甲掩体后,他肩上的重型转轮炮已经耷拉下来,炮管微微发红,显然是内部能量回路受到了干扰。

万事的情况稍好,他依靠更精密的狙击手系统强行封闭了大部分外部传感器,但行动也明显受限。

其他构造体队员,有的已经因为核心系统过载而进入了强制休眠或待机状态,如同断电的玩偶般僵在原地。

人类在哀嚎中异化、死亡;构造体在沉默中过载、宕机。

仅仅是一道穿透了塔体与维度壁垒的“余波”扫过,就让人类联军最精锐的防线之一,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而这一切,还是在有人拼尽全力抵挡了绝大部分冲击的前提下——

人类防区上空,更高处。

温蒂此刻正悬浮在数千米的高空,娇小的身躯却如同定海神针般,支撑起一个覆盖了大半个人类联合舰队防区的、巨大的澹绿色流体能量护盾。

它如同一个倒扣的碗,将下方包括“烛龙”、“月蚀”、“赫菲斯托斯”以及众多中小型舰船笼罩在内,竭力过滤、抵消着从塔体方向源源不断辐射而来的、混合着超高浓度崩坏能、帕弥什信息毒素以及时空畸变力的致命“辐射”。

如果没有这层护盾,下方舰队中那些普通的、甚至只是经过一般强化的战士们,恐怕早在塔体肿瘤第一次搏动时,就会在瞬间被侵蚀成崩坏兽或直接血肉溶解!

即便是华这样的融合战士,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还能支撑和救援。

但代价是巨大的。

温蒂清秀的脸庞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翠绿色的眼眸中满是疲惫与竭力支撑的痛苦。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维持着展开护盾的姿势,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枚属于风之律者的核心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超负荷运转,释放着磅礴的力量,却也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幸好……幸好之前凯文离开时,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专门在给她留下了一道特殊的圣痕印记。

这道圣痕此刻正如同一个额外的能量源泉和稳定锚,源源不断地为她提供着精纯的能量补充,并强行抚平着律者核心过载带来的部分反噬,否则她可能早已支撑不住。

即便如此,压力依然如同潮水般不断上涨。塔体每一次那如同心脏般的、越来越有力的“搏动”,都会向外喷射出更加浓烈、更加混乱、更加具有侵蚀性的能量洪流。

护盾的光芒在冲击下剧烈闪烁、明灭不定,边缘处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

“凯……文!” 温蒂咬紧牙关,从齿缝间挤出那个名字,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焦急、担忧,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的愤满,“你们这帮人……到底在里面干了什么啊?!!”

她能感觉到,下方护盾保护中的生命气息正在快速减弱、混乱。每一声隐约传来的惨叫,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的心上。而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远处那座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的“塔”——

它已经彻底失去了原本任何类似建筑的轮廓,完全变成了一坨直径难以估量、表面不断蠕动、增生、流淌着粘液和黑红脉络的、由扭曲血肉与破碎外壳粘连而成的巨大肉瘤。

肉瘤表面,无数刚刚“挤”出的大小肿瘤如同脓包般鼓起、搏动。整个肉瘤以一种缓慢但确切的节奏,一缩,一紧,如同一个沉睡的、畸形的、正在逐渐恢复心跳的……活物心脏。

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更强的能量辐射和空间震颤。

而温蒂凭借律者的敏锐感知,从那越来越快、越来越强的“心跳”中,读到了一个让她灵魂都为之冻结的信息——

这东西……它内部的能量与矛盾已经积累到了临界点!

它快要……炸了!!!

不是物理爆炸,而是某种更加本质的、可能撕裂这片区域所有时空结构、将一切拖入终极混沌的……“存在性”爆发!

绝望,如同最深的海水,淹没了高空中的少女。

就在这千钧一发、人类联军防线濒临彻底崩溃、温蒂的护盾摇摇欲坠、而那可怖的“塔之心”即将迎来最终“搏动”的刹那——

一个声音,突兀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响彻在“月蚀”号甲板,响彻在华的耳边,甚至隐约回荡在下方所有尚存意识者的感知里。

那是一个从未听过的少女嗓音,清脆,空灵,仿佛带着某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却又在深处蕴含着一种俯瞰众生的、非人的淡漠与……兴味。

“看来……”

声音的主人似乎就在附近,却又无法被任何传感器捕捉。

“……你们遇上了不小的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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