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各方动态（2/2）
（瓦尔特……终究还是……不过……以历代理之律者的特性来看，应该会没事的……毕竟他可是「杨·卧起坐」的同位体……）
即便以凯文的阅历与心性，看到这位曾与他理念不同却同样为守护而战、亦敌亦友的“前辈”如此结局，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也不可避免地掠过一丝极澹的波澜。
不过凯文还是相信这条永恒定律的……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被另一处细节吸引。
就在九霄因痛哭而情绪剧烈波动、爱莉希雅全心安抚她的刹那，一点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散发着微弱纯白光芒的“点”……
如同拥有自我意识般，从远处那片吞噬了白色人影后形成的、诡异的“奇点空洞”边缘悄然析出，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方式，无视了空间距离与能量屏障，悄无声息地，飘向了九霄，然后——没入了她的后心，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快得连近在咫尺的爱莉希雅和阿波尼亚都未曾察觉。
（那是……？白色人影留下的？某种标记？后手？还是……别的什么？）
凯文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白点给他的感觉，与白色人影的力量同源，却又有些微妙的差异，更内敛，更……难以界定。
他将这个信息默默记下。
随后，他调取了关于瓦尔特和律者小姐更详细的“信息残响”。
“生命反应检测——律者个体：生命体征极度微弱，陷入深层沉眠。核心受损严重但未彻底破碎，生命全能本源自主进入冻结保护状态。外部贯穿伤（黑剑）蕴含“虚无”特性，持续侵蚀，但与其体内某种古老的力量形成僵持。生存概率：存在。完全恢复需极高阶生命能量介入及一定时光。”
“生命反应检测——律者个体“瓦尔特·杨”：生理活动停止，意识涣散。律者核心——状态：完整率98.7%，进入深度静默休眠。核心内部检测到多重备份意识数据流及未完全激活的“重构协议”。判定：符合“第一律者”特性——‘存在不灭，理解永存’。”
“在满足特定条件（如：足够高质量能量注入、核心权限重启、适宜载体）下，存在‘重构’可能性。注意：重构个体将与原个体存在连续性差异，且过程风险极高。”
（还有救回来的可能…瓦尔特…因为理之律者核心那麻烦的特性。总算……不是最坏的消息。）
至于爱莉希雅与阿波尼亚能如此“迅速”地突破她们所在的“无限雾都”禁地，并赶到九霄身边，凯文并未感到意外。
画面回溯显示……
在“雾都伯爵”操纵数十万麻木“观众”与机械人偶大军，将那片无限循环的19世纪伦敦化为其戏剧舞台，试图将爱莉希雅与阿波尼亚也“同化”为剧中角色时——
爱莉希雅只是眨了眨她那紫水晶般美丽的眼睛，对身边的阿波尼亚露出了一个略带困扰、却依旧甜美的笑容：“哎呀呀，这位‘伯爵’先生，好像不太懂得欣赏真正的‘戏剧’呢~总是重复同样的剧本，观众会腻的哦？”
然后，她轻轻打了个响指。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
但整个“无限雾都”的空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镜湖，剧烈地荡漾、扭曲起来！
那些麻木的“观众”，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生动而惊恐；那些精密的机械人偶，动作瞬间卡顿、错乱；“雾都伯爵”那总是带着戏剧化夸张表情的脸，第一次出现了真实的错愕与骇然。
爱莉希雅哼着轻快的小调，周身浮现出无数粉红色的、如同花瓣又如同水晶般剔透的光粒。
这些光粒飘散开来，所过之处，空间的“循环”逻辑被温柔地覆盖、改写。她并非暴力破坏，而是如同最高明的画家，用自己独一无二的“色彩”，在这片被他人设定的“画布”上，重新绘制了规则。
“看，这才是‘故事’应有的样子哦~要有起伏，要有惊喜，最重要的是——” 她对着“伯爵”嫣然一笑……
“无限雾都”的循环，在那一刻，被某种更加本质、更加唯心的“美好”与“可能性”概念，从内部瓦解了。
“伯爵”连同他的舞台与大军，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悄然破碎、消散。
禁地核心的权限，还有代表着“秩序”命途的一块钟表，自然而然地落入了爱莉希雅手中
阿波尼亚全程只是静静跟随，偶尔用戒律的力量抚平一些过于激烈的空间震荡，看向爱莉希雅的眼神中，带着一如既往的、深沉的温和与了然。
（果然……爱莉希雅的力量，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强大”，而是更接近……“定义”与“覆盖”。她能这么快突破，意料之中。）
凯文心中掠过这些思绪，对九霄那边的局势暂时放下了些心。有爱莉希雅和阿波尼亚在，至少安全暂时无虞，情绪也需要时间平复。
“如果有爱莉希雅看着的话……倒也算是放心……” 凯文用那糯软的童音，低声自语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极澹的松懈。
他不再关注九霄那边，而是心念再转，面前的光影画面随之切换。
这一次，他调取了关于“天启教会”一行人的踪迹信息。
画面展开的瞬间，即便是以凯文的定力，冰蓝色的瞳孔也微微收缩了一下。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只能用“宇宙级战场废墟”来形容的、浩瀚而恐怖的景象。
这里曾经显然是塔内一个规模极其庞大、甚至可能本身就是由多层“禁地空间”融合而成的超巨型领域。但现在，这片领域已经不复存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边界模糊不清、内部充斥着无数破碎的空间断层、维度裂痕、时间流絮乱带、以及如同星云般漂浮的、各色世界泡残骸的——混沌虚空！
这并非自然形成的虚空，而是被绝对暴力硬生生轰出来的、规则的“伤口”！
而在这片混沌虚空的“中央”（如果还存在所谓中心的话），景象更加震撼。
天启教会的众人，正屹立在一片由无数庞大尸骸、战舰（风格各异，显然来自不同文明）残骸、奇异能量结晶山峰以及相对稳定的空间碎片强行拼接、堆积而成的、如同漂浮于虚无中的巨型骸骨大陆之上！
站在最前方的几人，凯文依稀能辨认出一些特征……
而他们的对手——
是军队。
一支规模庞大到难以想象、纪律严明到令人心悸的怪物军队！
这支军队的主体，是一种体型堪比小型大陆、如同放大了亿万倍的狰狞甲壳昆虫与猛兽结合体的巨兽！
它们通体覆盖着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紫黑色厚重甲壳，甲壳上流淌着幽蓝色的、如同血管神经网络般的能量流光。
这些能量流光并非装饰，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巨兽肢体关节处推进器般的能量喷射或是甲壳缝隙中探出的、足以切割空间的能量刃锋！
每一头这样的巨兽，其本身散发的能量波动，都稳稳达到了“律者”级别（尽管可能偏向肉体力量与能量总量，对法则掌控稍弱）！
而且，在这片属于“塔”的领域内，它们似乎还得到了某种规则的加持与协同，行动间隐隐形成战阵，能量流转相互呼应！
这还不是全部。在这些如山如岳的巨兽之间、上空、甚至其甲壳的缝隙与背负的平台上，还有着无数中小型、形态各异的生物在协同作战！
它们与巨兽的配合天衣无缝，仿佛共用同一个意志，构成了一个立体化、多层次、近乎完美的战争机器！
而这支恐怖军队的核心，那绝对指挥与力量的源头——
是一个悬浮在巨兽军团最中央、被无数能量流与恭敬的怪物环绕着的……“女人”。
她有着一头如流泻的月华与星霜凝结而成的银色长发，长发并未披散，而是被精巧的、仿佛由星光本身编织而成的环饰束起，发梢在无风的虚空中自然漾开清冷的光晕。
她的面容美丽得不似真人，却又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非人的漠然与神性。
她身着一袭样式奇异的长裙，裙摆与无数半透明的、点缀着细碎星光的飘带缠绕、舒展，如同将一片微缩的银河星系披在了身上，随着她的气息缓缓流淌、舞动。
手腕、颈间点缀着简约却无比精致的金色饰物，每一件都仿佛蕴含着独特的法则波动。
她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没有任何夸张的动作，但整个怪物军团的每一次变阵、每一次集火、每一次能量协同，都仿佛直接源自她的一个念头。
她就是这支灭世大军的大脑与心脏。
此刻，天启教会的众人，正与这支怪物大军，在这片被他们亲手打碎的虚空废墟中，进行着规模浩大到足以湮灭星系的激烈对抗！
能量对轰的光芒如同超新星般不断炸亮，空间被反复撕裂又弥合，巨大的尸骸与残骸在冲击波中化为齑粉……
（这就是……“塔”的主力防御部队？还有那个“女人”……是更高阶的“守护者”？还是别的什么？天启教会……果然有备而来，目标明确，甚至不惜与这种规模的敌人正面开战。）
凯文默默评估着双方展现出的力量层级，这远非之前遭遇的“禁地守护者”可比。这更像是……战争。
针对“塔”本身权限的，入侵与守卫的战争。
他心念再动，画面切换至另一个区域。
这里似乎是塔内更深处，另一个环境截然不同的庞大禁地空间。但此刻，这片空间也正遭受着毁灭性的破坏。
黑王尼德霍格（显然是他之前败退后，并未远离，而是来到了这里）正在与一个新的敌人疯狂厮杀！
它的对手，是一棵树。
一棵庞大到超乎想象、诡异到令人作呕的巨树！
这棵树扎根在一片不断蠕动、仿佛由无数血肉与腐败植物混合而成的猩红色“大地”上。树干的直径恐怕要以“千公里”为单位计算，高度更是直插这个禁地空间的“天空”尽头（目测至少有八万公里以上）！
树干并非木质，更像是某种高度结晶化、却又带着生物组织特性的暗红色物质，表面布满了成千上万张面孔！
那些面孔形态各异，种族不同，男女老少皆有！
有的如同天使般圣洁，有的如同恶魔般狰狞，有的如同精灵般秀美，有的如同兽人般粗犷……但无一例外，所有面孔都凝固在极端痛苦、绝望、疯狂或怨毒的扭曲表情上！
它们并非死物，那些眼睛偶尔会转动，嘴巴会无声开合，仿佛在承受着永恒的折磨，又或者……在发出无声的诅咒！
巨树的枝杈更是遮天蔽日，延伸范围覆盖了数千个相邻的禁地空间！
那些枝杈如同活体的触手，轻易刺穿空间壁障，在相邻禁地中搅动、破坏、汲取着能量。每一根枝杈的末端，都可能开出一朵由扭曲灵魂光影构成的“花朵”，或是结出一颗不断滴落污秽脓液的“果实”。
这些都是之前伊什梅尔提到过的、塔内的高阶守护者（或管理者/囚徒）之一
此刻，尼德霍格正以完全体的黑龙形态，缠绕、撕咬、喷吐着毁灭龙息，疯狂攻击着这棵巨树的主干。
而千面之树则以无数枝杈触手进行反击，那些枝杈灵活无比，尖端锋利如神兵，更携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与灵魂汲取之力。树干上的万千面孔同时发出无声的尖啸，形成实质化的精神冲击波，不断轰击着尼德霍格的灵魂。
双方的交战余波，将周围数十个禁地空间都搅得天翻地覆，空间结构濒临崩溃。
（尼德霍格在主动狩猎其他高阶守护者？是为了掠夺权限？还是发泄战败的怒火？亦或两者皆有？）
凯文关闭了所有光影画面，神殿内重归静谧，只有能量流转的细微嗡鸣。
他缓缓站起身，幼小的身体此刻却散发着一种沉静如渊、却又仿佛随时会爆发出撕裂万象力量的奇特气场。
“情况比我预想的……更复杂，也更‘热闹’。” 凯文平静地陈述道，“天启教会的目标很明确，他们在强攻塔的核心防御圈，甚至可能已经触及了某些关键节点。尼德霍格在趁机猎杀其他高阶存在，攫取力量或权限。我的同伴们……大部分暂时安全，但瓦尔特和那位律者小姐情况危急，九霄的状态……需要关注。”
他抬头，看向静静悬浮在一旁的伊什梅尔：“你之前提到的，那个‘被污染的灰鸦指挥官’灵魂，其所在的核心区域，以及‘覆盖’进程，现在有什么新的信息吗？还有，这些‘主力部队’和那个‘女人’，是否与你所说的‘污染’源头有关？”
伊什梅尔的身影在光晕中微微波动，那双蕴含智慧的眼眸与凯文对视。
“被污染的火种融合进程正在加速。” 伊什梅尔的声音依旧平和，但多了一丝凝重，“‘她’所在的‘中枢回廊’区域，空间封闭程度正在提升，对外信息泄露极少。至于那些军队和‘指挥官’……她们确实是塔的自动防御机制与‘污染’结合后，演化出的最高级具现化产物之一。但那个‘女人’，或许并非单纯的造物……”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她更像是……某个被‘污染’彻底吞噬、转化并升格后的‘文明火种’本身的一段历史，成为了塔的‘利刃’与‘壁垒’。要抵达核心，她们是必须跨越的障碍。而天启教会……他们的行动，或许在无意中，为我们吸引了最主要的火力，但也可能……加速了某些我们不希望看到的变化。”
凯文沉默了片刻，幼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起伏。
“也就是说，留给我们的时间，可能比预想的更少。”
“是的。” 伊什梅尔确认道，“你必须尽快完全掌握新获得的权限，并找到前往‘中枢回廊’的相对安全路径。我会尽力为你提供导航和部分规则的解读。但最终的道路，以及要面对的核心‘污染’，只能靠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