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来的太早了（2/2）

厅堂内，道微真人的几句话，仿佛抽走了了因周身的力气与温度。

而在与这厅堂遥遥相对的另一座青翠山峰之巅，清风拂过，松涛阵阵，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谢寒衣一袭白衣，负手而立，山风撩起她如墨的发丝和衣袂，飘然若仙。

她身侧，正是灵心。

两人目光所及之处，恰好能穿透敞开的窗棂，望见厅堂内棋盘旁，了因那僵直而略显单薄的背影。

灵心脸颊微红，她咬了咬下唇，终于忍不住，声音细若蚊蚋：“姨……你为何……非要撮合我……我与那位了因佛子？”

谢寒衣闻言，缓缓转过头来。她容貌极盛，此刻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拿那双清冷明澈的眸子瞧着灵心，反问：“怎么？你不愿意？”

灵心被她看得心头一跳，慌忙垂下眼睫，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更轻了：“我……我只想潜心修道，这些事……从未想过。”

“潜心修道？”

谢寒衣嗤笑一声，忽然抬手，毫不客气地在灵心光洁的额头上敲了一记、

“咚”的一声轻响，带着亲昵的责备，

“还潜心修道？人家惊鸿照影榜魁首，佛门龙象，眼界高着呢。你在这儿想东想西，人家怕是根本没看上你。”

“姨！”

灵心吃痛，捂住额头，那点羞涩顿时被气恼冲散，她抬起头，瞪着谢寒衣，腮帮子微微鼓起。

“是是是！姨得对！了因佛子是何等人物？惊鸿照影榜魁首，未来注定是佛门擎天玉柱般的人物，我算什么？不过是个长得普普通通的女道罢了！我哪里配得上人家？若是我有姨你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这身超凡脱俗的气质，不定……不定还能让人家多看一眼，觉得般配些！”

“好你个死丫头！”谢寒衣一听，柳眉顿时倒竖，美目圆睁，伸出纤纤玉手就捏住了灵心一边脸颊，轻轻拧了半圈。

“敢拿你姨开涮了？皮痒了是不是？”

“哎哟！疼疼疼……姨我错了，再也不敢了！”灵心连忙告饶，双手去掰谢寒衣的手，却哪里掰得动，只得连连求饶，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谢寒衣见她真知道疼了，这才冷哼一声，松开了手，还嫌弃似的在她衣袖上擦了擦指尖。

灵心揉着被掐红的脸颊，委屈地扁着嘴，偷偷瞥了谢寒衣一眼。

半晌，见姨气似乎消了些，她又蹭过去半步，声问：“姨，你还没呢……到底为什么呀？我跟那位佛子，明明……八竿子打不着。”

谢寒衣望着对面厅堂里那仿佛凝固的身影，目光悠远，听到灵心的话，她不争气地瞪了她一眼，语气复杂：“你懂什么。”

“这了因和尚，绝非常人。他的命……极为特殊，甚至可以是诡异。”

灵心听得云里雾里，眨了眨眼，茫然道：“姨，你什么？什么特殊、诡异？我怎么听不懂？”

谢寒衣沉默了片刻，她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只是淡淡道：“有些事，你不懂！”

“姨！”灵心不依，扯了扯她的衣袖，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与执着：“你不，我怎么懂？你了，我不就懂了嘛！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位了因佛子……他怎么了？”

谢寒衣被她缠得有些无奈，随即想到此事确实绕不过去，便冷哼一声。

“你既然修炼了你上虚道宗的《先天一炁》，那我问你，可知‘先天一炁’与‘混元一炁’，究竟有何不同？”

话题忽然转到修炼上，灵心虽觉突兀，还是认真想了想。

“这个……师父讲过，先天一炁，至纯至净，而混元一炁……”

她顿了顿，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声音低了下去:“乃是阴阳交感、调和之后所生，蕴含造化之机，是……是生生不息之炁。”

讲到阴阳交感、调和之后时，她已是面颊发烫。

但她猛地醒悟过来，倏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谢寒衣，结结巴巴道：“、姨！你……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我和那了因佛子……用那种法子……来修炼混元一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