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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8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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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万历心情颇佳,张诚刚才明显言不由衷,便是万历故意要造成的效果在张诚和江陵党诸重臣之间打下楔子。

当年倒江陵党,张四维是头号功臣,张鲸和张诚也出力不小,张诚与王国光、曾省吾之间颇有芥蒂,现在内廷的二张平衡被打破,万历正好借机重建旧党清流、江陵党诸大臣与司礼监张诚之间的三角平衡,而且这个平衡将会更稳固,只有九重丹陛之上的万历才能随心所欲的驾驭。

但万历并没有想到,此刻张诚心头想的却是秦林

本来引秦林为奥援,就是为了对付张鲸,现在张鲸倒台,张诚做到司礼监掌印太监,已没有和秦林继续保持联盟的必要,可江陵党复起,诸位大人的手段非同小可,司礼监又露出颓势,张诚便不得不为自己盘算秦伯爷和江陵党交好,将来或可从中转圜,看来双方的同盟关系不但不能放弃,还有进一步加强的必要啊

正当御书房里主仆二人之间气氛微妙之时,从南边皇极门方向,传来了清晰可辨的哭声

耿定向府中,旧党清流焦灼的等待着消息,年轻漂亮的侍女穿梭往来,将茶水换了七八遍,可就连往日最跳脱的刘廷兰,也只是抱着茶碗一口口喝水,额角密密层层的冒着虚汗,对侍女们正眼也不看一下。

“耿天台名望素重,就算申老先生也不得不顾虑三分,”李植轻轻拍着桌子自说自话,顿了顿又道:“天台先生此去,必定有所得,或可力挽乾坤,那就善莫大焉了。”

魏允中却没这么乐观,看法比较踏实:“漫说力挽乾坤,就是稍稍争回几分,那也是好的,勿以善小而不为嘛。”

“天台先生忠直耿介,真不愧为吾辈领袖啊”羊可立摇唇鼓舌的赞叹着,故意冲着周吾正和刘体道,这两位是耿定向的心腹门生。

周吾正和刘体道相顾一笑,代表老师敷衍着诸位同道中人,唯有眼底偶尔流露出一星半点的嘲讽。

众人之中,只有顾宪成始终默默无言,皱着眉头思忖他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又摸不着抓不住,就好像明明知道前面就是无底深渊,偏偏不清楚到底在几步之后就要坠落。

“不得了,不得了”守在午门外打听消息的吴中行,气喘吁吁的小跑进来,满头满脸都是热汗,激动得嘴唇直哆嗦:“天台先生和王、余两位先生,先到文渊阁指斥当道辅臣,继而前往皇极门伏地死谏,求陛下收回成命”

轰的一下炸响,旧党清流像打了鸡血似的,个个激动万分,很有几个奋袖出臂,要抢着大喊一声“国朝养士二百年,仗义死节,正在今日”。

“不妙,大事不妙”顾宪成霍然而起,声色俱厉的道:“谁叫天台先生去的此举必令亲者痛仇者快赶紧请他老人家回来”

来不及了

耿定向伏在皇极门外痛哭流涕,王用汲、余懋学稍微落后一个身位,为了纲常道义将生死荣辱置之度外的道德崇高感,让他们自己把自己感动得无以复加,两眼通红,神情严肃,仿佛此刻已成为正义的化身,正在和无形的敌人做着殊死搏斗。

太监和值守禁卫们都把舌头一吐,多少年没见这阵势了,前番文官们倒张鲸,在午门外请命,这回又趴到了更内层的皇极门外,不知道下次他们是不是要冲到万历的寝宫里头

御书房,万历憋得满脸通红,不住的绕着圈子,气急败坏的道:“不意嘉靖朝皇祖所遇之事,竟重现于今日如此凌迫君上,还有丝毫臣节吗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欺朕打不得他们廷杖张伴伴,替朕磨墨铺纸”

片刻之后,万历奋笔疾杨巍年老,多次奏请辞官回乡,准其所请,以原吏部尚书王国光代;兵部右侍郎出缺,原兵部尚书曾省吾能改过自新,着以左侍郎掌部务;王篆官复原职,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

第一卷荆湖夏风1112章胸有成竹

xo国本之争方兴未艾,万历又把江陵党旧臣起复,旧党清流震怖,京华烟云翻动,朝局扑朔迷离,内廷、外朝、勋贵、宠妃尽皆牵涉其中,唯独曾多次在朝堂倾轧里拨云弄雨的秦林秦伯爷,这次好像彻底置身事外,以南下督师为名早早离开京师,摆出完全从朝堂政争中抽身退步的姿态。

左都御史赵锦在致仕还乡之前,曾对友人谈及秦林:年不及而立,已官居锦衣都督武职一品,获封世袭伯爵、奉天翊卫推诚宣力武臣,为大明朝二百年罕有之异数。少年得志本非福分,恐情深不寿、强极则辱也,然秦伯爷竟能功成身退,于煊赫一时之际抽身退步远离朝争以保身家令名,非有大智慧、大毅力所不能也。

殊不知赵锦赵老都堂口中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秦林秦伯爷,此刻并不曾发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去国还乡之叹,也没有道不行乘桴桴于海的萧索孑然,而是在巨舰林樱号的官舱前甲板上惬意的吹着海风,翻阅张紫萱从京师寄来的书信:

天台数年间扶摇直上已隐为清流泰山北斗,皆赖秦兄之力,言辞极为感激依小妹之计,以旧党清流行嘉靖朝大礼议故事万历尽起江陵党故旧,王、曾等世叔陆续抵京,皆言今后唯秦兄马首是瞻张司礼亦遣其侄前来存问

原来京师这番风云起落,尽数操于秦林和张紫萱之手拨云弄日,瞒天过海,愣是把万历和衮衮诸公装在黑布袋里打了闷棍。

恐怕万历做梦也想不到,他自以为布局精妙,支撑朝局的三大柱石,旧党清流、江陵党能臣干将和内廷司礼监的首脑人物,都与秦林暗通款曲

“哈,口口声声秦兄、小妹。还是当年相府千金的口气嘛,郎情妾意的,好叫奴家吃醋么”

五峰船主、瀛州宣慰使金樱姬伸着柔软修长的脖子,看秦林手上那封信的字句。她双手撑着舷侧的栏杆,上半身向前倾斜,令不算大的胸部显得更加饱满,纤细的水蛇腰往下塌着,和挺翘的臀瓣一起构成了迷人的s型曲线。

美得祸国殃民的金樱姬。投向秦林的眼波仿佛带着整座东洋大海的水汽,微酸的语调里藏着无尽的魅惑,单是樱桃小嘴里吐出的软软甜甜的“奴家”两个字,便能像炮弹一样击碎任何男人的雄心壮志。

除了秦林。

尽管在金妖精的魅惑下也有那么片刻的失神,但他多了一层征服者的自信,不会患得患失、进退失据。于是很快就笑起来。在她挺翘的臀瓣上重重拍了一掌,附到耳边低语:“小妖精,这话你敢和紫萱去说”

“奴家不管嘛,上次在缅甸,你个狠心的小冤家,也不来会会奴家,哼,现在你落到奴家手里”

金樱姬掩口咯咯娇笑,瞧着秦林的眼神儿是媚媚的、坏坏的。活像刚偷了鸡蛋的小狐狸。

秦林哀叹一声:“自然任你予取予求。”

不远处,为金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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