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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延闿的动机非常简单,就是从纺织厂赚钱,根据他所掌握的资料,现在中国每年单单是从英国一个国家所进口的棉纺织品就达到了五千万两银子以上,这个数字仅次于鸦片的进口数量,只要能够从中分得一小块市场,可想而知那所产生的财富将会是极为惊人的,要知道建一个北洋水师也没有花的了一千万两银子。
谭延闿之所以涉足实业,也是因为他手中握着好几个不错的项目,尽管他前生在大学时期不是学习的物理、化学,但是毕竟前生的生活中有很多东西是这个时代所未有的,有几个技术含量比较低、投资少的项目完全可以移植到现在开办工厂来赚钱。
“这个世界有很多钱所不能够做到的事情,但是人生在世却不能离开金钱”这是谭延闿所信奉的金钱准则,到现在他还并不指望自己能够做出诸如推“翻清政府、建立新民国”这样逆天的事情,但是将中国变得更加“强壮一些”这就离不开金钱,尤其是他还要想抢日本的饭碗,在国际贸易中限制日本,这就更离不开金钱了。
这个时代中国头号纺织企业还是数李鸿章所率领的北洋集团开办的上海机器织布局,张之洞的湖北织布局现在才刚刚开张不到一年,从规模上还是效益上自然比不上拥有四百张织机的上海机器织布局。前段时间谭延闿路过上海的时候,其中一项便是考察上海机器织布局,从中得知现在的上海机器织布局去年的产量接近二十万匹,这个数量应该算是非常了不起的了,但是就是这样的产量,也仅仅相当于当年中国进口洋布的八十分之一。
“这个市场这么大,若是我不插上一脚,钱也都让外国人给挣了,还不如参与一下,多少也是把外国人的钱挣回来一点”谭延闿心中暗自想到。他的后台够硬,况且现在所谓的“十年专利”权到今天已经过时了,他想要开办大型织布企业不再会收到上海机器织布局的限制,现在纺织业除了上海和武昌有两个大型织布企业之外,广东人陈启阮在二十年前开办了继昌隆缫丝厂,还有便是十年前上海黄佐卿开办的公和缫丝厂,至少在织布行业中民间资本还没有多大的动静。
广东是中国接触国外最早的地区,但是这里同样也孕育了不少精通洋务的人才。谭延闿不得不承认,在当今中国南方开化的程度远远优于北方,当然北方作为权力中心自然有吸引人才的作用,但是清政府内部的腐败僵化根本无法发挥洋务人才的作用。谭延闿想要设立织布厂,除了写信给他所认识的唐伯文,请他代为帮忙之外,干脆就在广东就地招收人才,来组建织布厂。
其实谭延闿的幕府中便有经商的人才,翻译科中的沈静和寇青不仅在外语上有着深厚的功底,他们以前不是随着家族在海外漂泊经商,便是在上海的洋行中为外国人打工,他们对洋务实业也有着非常深的认识。谭延闿自己出钱办实业,在政治上固然是以老头子的两广总督名号为保护伞,但是从本质上来说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私人企业,况且就算谭钟麟愿意,谭延闿也不希望自己的产业办成了一个微型衙门。
在谭延闿的主导之下,沈静和寇青根据自己的实践写出了一份章程,这在谭延闿眼中不过是一份十八世纪版本的创业计划而已他们采用雇用经理人的方式来管理纺织厂,从原材料采购到生产销售,经理人的薪水完全与工厂的命运相挂钩。
第三十七章 洋务过往
这样的创业模式和现在相对比较“先进”的官督商办又更进了一步,老头子看过这份章程之后也有些犹豫之色,不过在谭延闿的说服之下便同意试上一试“以前的那些管理方式左宗棠、李鸿章还有后面的张之洞都已经用过了,效果有限的很,还不如尝试一下新的道路,也许能够创出另外一片天地也说不定”谭延闿这样给老头子解释道。
目前还没有更好的经济人才可以使用,沈静和寇青就勉力承担起这份重任,寻找经理人的广告已经在报纸上发出了,等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之后,他们两个人便慢慢的放手,交给继任者来管理纺织厂。织布机已经由寇青到香港和英商接洽过了,由于李鸿章曾经主导过上海机器织布局,所以唐伯文为谭延闿请到了当时给上海机器织布局调试机器的美国工程师丹科,当年就是这个美国人携带中国布的花样去美国和英国在织机上试织以挑选合用的机器,他的到来将会大大缩短谭延闿的建厂时间。
“公子,在下心中尚存一丝疑虑”正当谭延闿满腔热情的筹建纺织厂的时候,翻译科的陈飞有些犹豫的找到了谭延闿。
“宇盛兄当可名言,你我皆是幕友,没有什么公子不公子之分的,但说无妨,只要是有理的话,延闿自然从善如流”谭延闿笑着说道,他虽然是这幕友堂的首领,但是却没有半点官宦人家公子的骄横之气,对待别人也是非常和气,颇得幕友堂众多幕僚的尊重。
“组安,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建立纺织厂是个好事,不过你有没有考虑到以后令尊能够在这两广总督任上待几年等到令尊卸任的时候,你还在广州不走么说句不太客气的话,令尊在位自然是没有人敢招惹纺织厂的,但是令尊调任或是离开两广组安,这广东的水很深,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考虑好才行组安有大才,以后自然不会只开这么一个纺织厂,今后无论是科举、步入官场或是开办其他洋务实业这事情多着呢,组安哪里可以照看的全面所以还是最好有所打算才好”陈飞有些低沉地说道。
谭延闿听后放下手中的文件,沉默了一会站起来拍拍陈飞的肩膀笑着说道:“宇盛兄思虑周详,愚弟确实在这方面考虑欠佳,宇盛兄既然认识到这里面的问题,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解决延闿心头之惑呢”
陈飞说的非常现实“人走茶凉”,人情尚且如此,更何况在这肮脏的晚清官场现在谭延闿可以头顶老头子的两广总督的光环,一路行事畅通无阻,但是老头子能够在这两广任上待多久以后老头子卸任,自己也要跟随离开,这个纺织厂的保护伞骤然之间减弱,其丰厚的利润会不会引来来头更大的食肉者这都是非常现实的问题老头子的年龄大了,就算抛开年龄问题,有哪个人能够在这两广总督这么敏感的位置上待上五六年这里华洋杂处,说不得洋人闹出什么祸端,搞不好这个两广总督就要背黑锅。
况且谭延闿心中非常清楚,随着甲午战败,民族思想日益崛起,这广东作为中国最为开化的地区之一,必然是革命党最为活跃的地区谭延闿前生的历史知识告诉他,革命伟人孙中山可是格外的“偏爱”广州,虽然最终起义是在武昌成功,但是这广东十数年间大小革命党起义是此起彼伏,谭钟麟能够在这么一个复杂的环境中稳坐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