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5(2/2)
温文尔雅的尔莫,近日我得脑海里总是会不自觉地浮现李尔莫伤心的脸,那种被遗弃的表情。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看重我,可这种长年累月的感情投注,在某些瞬间,某些一闪而过的眼神中,压抑的人不敢有所反应,我不能轻易许个诚诺敷衍,我们是同患难的挚友,面对感情细腻的人,如果不能成全他,还不如无情胜友情。想往往是轻松的,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先顺其自然吧。
离葡萄架渐远,艾荣佳和李尔莫的交谈声已听不太清楚,我行至园林各种花卉间,清风拂过,卷来丝丝幽香,暂时让我忘记了心头的愁虑。
末代皇族虽没了以往那份高不可攀,却还留下了不少精致娇气。园中的景致就算比不得昔日皇城中的御花园,一番设计,也费了不少的功夫。
四季花卉巧妙安置于主人想要表现的不同景致中,花期的错开正好强调了园艺不同的主题,园中引种古柏、松树等常青植物以及些许温带的阔叶植物,高高低低,错落有致,阳光透过相互交错而形状不同的树叶,映出星点光亮。
走着走着便走没了方向,我多半是迷路了,耳边只闻叶子沙沙的声响,到了园子深处了吧我在估摸,如果我现在大声呼喊,不知道艾荣佳他们能否听得见算了,挺没面子的,幸好是在她家里,不过这园子也修的太大了吧他们没见着我出去,待会儿也会来找我的。
我四处看了看,哪里还有网球的影子,想必这网球也是期盼着自由的。
藤蔓覆盖的英式卷花铁门映入眼帘,这园子还连接其他宅子,巧妙地成了宅子之间隐蔽的通道而又使宅子相互独立,互不干扰,营造出幽静氛围。
终究没忍住好奇,推开铁门走进另一座豪宅的领地。
高大的梧桐树下,铺满了金黄色的落叶,脚踩上去,干枯的叶子发出清脆的响声,让我想起了法国午后的悠闲。
“谁”突如其来的人声划破寂静,也惊吓到了回忆中的我,四周明明没有人一着急,硬是跌倒在身后密集排列的灌木丛中。
嘶,跌势过猛,尖锐的枝干划过短袖外暴露的皮肤,一阵刺疼,闷哼一声,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手肘着地,万幸是草地,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个疼法
好像是扭到了,我觉得全身都在痛。动作因为疼痛而迟缓,我伏在草地里好半晌没起来,不动反而具有镇痛的效果,就这样闭着眼趴了会儿,直到再也不能忽视身后的异样。有人在看我睁开眼睛,果然迎上了一对深邃的,带着探究的眸子,当场傻掉这算什么情况我以一个诡异的方式,诡异的姿势,诡异的出现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荒谬的是那同样是一个诡异的陌生男子他也没有动,背靠着梧桐树干,曲着一条腿,仿佛盯了我很久了。
我单手撑起身子,有些恼怒他不礼貌的行为,这怒火还参杂着点儿难堪,我很久都没有这么丢脸过了。皱眉正欲说些斥责的话,却瞧见男子一脸坦荡,气势顿时矮了半截。他是谁宅子的主人坐在草地上,换个姿势,不料扯动伤口,痛得顿住动作,背心渗出冷汗,揉揉自己可怜的手肘,想到现在的窘态,我禁不住笑出来。
要是人家是宅子的主人,反而是我冒失了。别人既没招我又没惹我,是我自个儿闯进了别人的宅子,心虚被吓倒,那人的确无辜,搞不好他还受了我这个冒失鬼的惊吓。
想来火气退了大半,可他也不该盯着我笑话,不绅士再次迎上男子的目光,不再回避,故意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着实打量了一番,努力把他看我的份儿给看回来。
梧桐树的树荫罩住了他大半个身子,阴影淡去了男子的棱角分明,增添了一份静谧。我自己整个人处于阳光下,而男子则潜在影子里,一明一暗。他有一张精致像雕刻般的俊美的脸,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看不出是否会是个风流的人,男子似乎敛起了所有的力量,只剩下一对深沉的眼睛,流露出淡定与坚毅,他坦然地任我打量,放任一个女子做出世俗所难以容忍的行为。
“看够了吗”声音比想象中的要低沉许多,音调平直,仔细一辨,正是开始惊吓到自己的声音。
“嗯,差不多吧。”我稍顿一下,一说话也不觉得难堪了,心里舒坦起来,“你看够了吗故意不出声。”
意料之外,男子居然笑了,浅浅地勾动嘴角,形成了好看的唇型,“我以为,你那样很舒服。”
所以故意没出声打搅我打搅我愚蠢的表演我撇撇嘴角:“是舒服我的出现可没有打搅到您的舒服吧”他以为自己做的很绅士吗
清风徐来,及耳的卷发顽皮地在颊边闹腾,迷糊了视线,我连忙将其抚开,正巧瞧见男子脸上愈发愉快的笑脸。他看上去真的很舒服呢,丝绸的衬衫象征性地扣了两、三颗,柔软地贴在肌肤上,皮质的马靴被主人随意丢在一边,他是光着脚在和草地作亲密的接触。男子定是骑了马的,额前的碎发微微乱着,袖子任意卷到手臂上,浑身粘着草屑,衣服皱皱的像个邋遢少年,想在我来之前,他恐怕是在这地方悠哉的舒服半天了,我竟羡慕起来,真格儿的潇洒
男子一双锐利的眼,一再显示着他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高挑的身材也在说他是一个负的起责任的成熟男子,可现在一切不符合的气质都出现在一个画面里,矛盾却透着魔魅,是的,魔魅轻易捕获易受诱惑的魂魄。
我那个淑女的魂魄也许真的被他吸走了,在男子的注目下,我不避嫌地仰面躺在草地上,阳光晒得人全身酥软,是由于男子的随意吧,我没有出格儿的感觉。伸出一只手挡在眼前,舒服的都要睡着了。
手肘隐隐疼痛,我才注意到刚才的皮肉之伤一直在渗血,找块丝帕径自包扎,但也只会轻松挽个结。
睡眼惺忪,我很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我指的是心灵上的,瞅瞅树荫下,男子闲适地弹着口中的细草,他在笑,真好看呢。起舞的风像是感受到他的愉悦,带着亲呢抚过耳际,仿佛情人间的耳语,温柔地将我送上软绵绵的云彩。
他是谁跟瑞亲王一家是什么关系他在这里干什么像是在等他美丽的恋人。
“ann”
恩,我回头,看见朋友们站在鲁斯教堂的门柱下等我,我快步跑去,被朋友们拥进教堂,等等,他们要干什么神父面前站着西装笔挺的李尔莫,他温柔幸福的牵起我的手说,乔安快答应嫁给我吧。不不我惊恐的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在朋友们的辖制下,李尔莫将戒指套在我的手上
“乔安”
噌地睁开眼睛,一片刺白我忙举手挡住阳光的直射,鬓角的发丝已被薄汗侵湿。是梦我躺了一阵子,远处隐约的呼喊传来,他们在找我。
坐起身,拍拍草屑,树荫下的男子消失了踪迹,我笑着想,不会也只是个梦吧。
寻着呼声,推开铁门,原路折返。
白色的网球,躺在密集的灌木丛中,成为偶然事件唯一的见证者,就此结束了一生的使命。
上海滩 阴魂不散
上海滩 阴魂不散
我独自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冥思,牵开丝帕,举过头顶,阳光穿过露台,射进房间,透过丝帕,质地细腻的丝绸染上一层温润的色泽。
上面已经没有血迹了,这正是我当日用来包扎伤口的那条,轻轻抚摸着,浮现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