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口（1/2）

长海市民政局。

现在是三月的初春时节，长海一向回暖很早，走在路上还能听见鸟鸣阵阵。

新年一过，二人本来都回到了京城，但二人的户籍地都在长海，故而领证还是得回来领。

两个人没专门挑什么黄道吉日，就选了个双方都有时间的工作日，乘同一班飞机飞回了长海。

孟桑几乎是冲下车的，拉着顾以年道：“快快快，人家五点要下班了。”

机场周边有点堵，二人在路上比原先预计的要多花了些时间。

孟桑朝里面看了一眼，幸运的是没很多人排队，估计一会儿就能轮到。

虽然她戴着墨镜口罩，但顾以年只是戴了平常的框架眼镜，孟桑怎么看都扎眼了些，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口罩，踮起脚尖给他戴上。

左看右看，还是有点扎眼。

隔着口罩都感觉很帅，但也只能这样了。

“走吧。”

“等等。”顾以年拉住她：“就直接进去了？”

“对啊，”孟桑说，“还能怎么样？”

“不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呀，娘们唧唧的。”孟桑戳了戳他的腰，墨镜下的眼睛眯成狡黠的一道弯月：“你是不是恐婚啊？”

“我当然没有，”顾以年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是在想，你现在还有机会，后悔也还来得及。如果现在忽然改变了主意，可以告诉我。”

“说你娘们还真是，”孟桑笑，“我确定自己只爱你啊。”

“我不是在怀疑你是否爱我，我只是想，如果你不想这么早结婚，也是没关系的。每个人说话都有可能冲动，我不希望你在我这边会有后悔或者勉强。”

孟桑打了一下他的胳膊：“少废话，快给我进去。”

顾以年失笑：“好。”

结婚登记的时候，工作人员看见孟桑和顾以年明显愣了一下，但她职业素养明显很好，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又恢复到了平时的表情，细心地核查了二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原件。

钢印扎扎实实地被盖上证件的那一刻，顾以年从早上就开始提着的那颗心，才彻底放下来。

工作人员将红本本递给他们，小声地祝福：“新婚快乐啊。”

看样子是孟桑的粉丝，只是工作时间，她恪守着职业准则，压制住了自己想要签名的那颗心。

红色的本子，双方人手一本。

她真的是他的了。

走出民政局大门口，孟桑深呼吸，神清气爽。

“最近新开了一家不错的餐厅，来的路上我看到的，”顾以年看了一眼手表，“中午你就喝了杯咖啡，现在要出去吃个饭吗？”

“不想吃外面的。”孟桑打了个哈欠：“我想在我合法丈夫赠送的婚前财产里，吃我合法丈夫下厨做的晚饭。”

去年孟桑中奖的那套公寓，现在已经完全装修好了。

根据法律，那是孟桑的婚前财产。

顾以年拿她没辙：“走吧。”

孟桑对厨房一窍不通，回家之后，她就负责开着电视，一边盯着厨房间顾以年的背影。

他的背影和许多年前相比，既相似，又很不一样。

现在的顾以年，脊背不仅挺拔，肩膀也比大学的时候宽了些。

但想想，又还很年轻。

二十四岁的人，就这么被自己搞到手了。

于是顾以年去客厅问孟桑想吃粉蒸排骨还是排骨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孟桑一个人在那儿对着他傻乐。

“结了婚那么开心吗？”

“不是结婚开心，”孟桑收了收表情，“主要是觉得我特别明智。”

她本来都准备好台词了，就等顾以年问一句“哪里明智”。

结果顾以年只是点了一下头，转身就又回了厨房。

孟桑：“……”

孟桑晚上喝了不少酒，钻进被窝的时候，就把灯一起关了。

顾以年当时还在**看书，灯突然就灭了，黑暗里，他隐隐约约觉得孟桑身上有些赌气的成分。

他有些疑惑：“怎么了？”

“你晚上的时候，怎么不问我明智在哪儿？”孟桑故意赌气。

顾以年松了口气，知道她并不是真的不开心：“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孟桑抬起脑袋：“什么？”

“早点把我套牢了，以后也反悔不了。”

孟桑：“……”

还真是一模一样，被他猜准了。

灯也关了，顾以年把书放在床头，很自然地将孟桑圈在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熟悉又好闻，孟桑靠在顾以年的怀里面，舒服，但毫无睡意。

“就直接各睡各的了吗？”她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黑而亮的眼睛，像是黑暗里悄悄盯着猎物的猫：“你好没意思哦。”

顾以年不说话，孟桑继续撩他：“顾以年，我们都合法了欸。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喵喵喵？”

孟桑伸出食指，一下一下戳他的腰：“顾以年顾以年顾以年顾以年……”

顾以年失笑，当她只是开玩笑惯了，小心地将她肩膀边上的被子掖好：“晚安好梦，岁岁。”

他稍微起身，虔诚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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