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六章 宫宴生变(2/2)
没有正式文书,便是师出无名、名不正言不顺。
她若真的贸然调动驻军,便是落人口实的越权抗旨之罪。
“不对劲。”沈青梧将密折与舆图扔回桌上,神色冷了下来。
她当即传令下去,严禁麾下众人动用淮津府一兵一卒,若人手不足,可暂向按察司借调。与此同时,又派人快马加鞭赶往江宁,叮嘱苏曼卿务必步步小心,密切监视英国公府的一举一动。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除夕。
这一日,京城漫天飞雪,鹅毛大的雪片簌簌落下,天地间银装素裹,一片洁白。
皇宫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虽然处处张灯结彩,朱红的灯笼挂满廊檐,可那喜庆的红却像是泼在素白宣纸上的墨,怎么也驱散不了弥漫在空气里的凛冽寒意。
文武百官身着簇新朝服,齐聚太极殿,鸦雀无声。
病弱的天子端坐龙椅之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太后端坐帘后,凤眸微阖,眉宇间是难以掩饰的疲惫。
李御史站在朝臣的末尾,目光如炬,扫视着殿内的每一个人。
他早早就收到了沈青梧的密信,知晓裴阁老等人在边境的动作,但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苏府尹如今还在赶来的路上,靖远王也如他们所料,称病不入宫。
但他心里清楚,那人的眼线,定然如蛛网一般,早已遍布这座宫殿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呼吸之间。
宁王立于殿首,含笑举杯的模样温文尔雅,可落在众人眼中,那笑意却是格外刺眼。
文武百官皆是人精,谁看不出这位亲王眼底的勃勃野心?
世家老臣们垂着眼帘,一句话也不说,这些人大多与靖远王沾亲带故,或是受了藩王的恩惠,此刻一个个敛着神色,看似恭谨,实则早已在暗中交换着眼色。
而那些清流官员,或是出身寒门的新晋官员则是相反,目光时不时瞟向帘后的太后,又或是落在龙椅上那苍白的帝王身上,显然是心有惴惴。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唱喏:“裴阁老到!”
众人闻声侧目,只见裴修远一袭紫色蟒袍,缓步走入殿中。
他前日还称病不起,今日却容光焕发的来参宴,瞧他面色红润得过分,嘴角噙着一抹志得意满的笑,连步子都迈得四平八稳,哪里有半分病容?
他朝着龙椅躬身行礼,声音洪亮如钟:“臣裴修远参见陛下,参加太后娘娘。除夕佳节臣心系朝堂,纵然身有微恙,也不敢缺席此等盛会。”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谁都明白,裴修远这是撕破了伪装,他在此时现身定然是因为宁王的原因
李御史站在朝臣最末,定定望向裴阁老,他清楚这场宫宴的规矩,能踏入太极殿的,皆是京中核心官员、皇室宗亲,或是皇帝倚重的近臣。
地方官如沈青梧之流,纵有天大的功劳,也无资格踏足此地。
而他自己全凭监察御史的身份得以列席,却也只能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做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他想起沈青梧信中所言,心头愈发沉郁。